李曼殊出来的时候也没给四爷好脸色，胤禛张张嘴欲言又止。

见巧巧那张都要沉出水的脸，四爷求助的看着佟佳氏。

佟佳氏转身打个哈欠，“困了，补个觉，早上被她们闹了一通。”

胤禛一愣，“是…”

李曼殊哼了一声，“四位娘娘早上来找额娘了，对了，奴婢恭喜四爷了，后院又进新人，还是一下来两个，真是恭喜呢。”

胤禛：……

明白了合着是从后面来的火气。

“胡说，爷不曾跟宫里说过，哪来的新人？”

“那谁知道，说不定爷偷偷跟德妃娘娘说的，娘娘这才爱护您。”

胤禛恍然，原来如此。

他走过去拉着李曼殊的手把她扶到椅子上，“你快坐会吧，看着你都累，正当紧要的时候，你别多想，一会儿我跟娘娘说。”

巧巧这么辛苦的给他生孩子，他怎么能让巧巧难过？

只是…

不太好说，而且现在的身份实在是拿不起，只要这胎落地，不管是男女巧巧这侧福晋的身份必须早点提上去。

见四爷这么说，不管成还是不成，李曼殊都是很感动的。

因为刚才在后院苏麻嬷嬷也劝了，‘四爷是皇子，他的后院进人，别说是你，便是福晋都不敢掺和，况且还是德妃安排的。’

“咱们府里好久都没办宴席了，你说要是办宴席的话你喜欢谁家的手艺？”

李曼殊见四爷自己找台阶，便不再为难四爷了。

“嗯…宴席？”

她吞了吞口水，这几天在承乾宫没有一顿是吃饱的，现在饿的眼睛发蓝。

“其实上次宴席就挺好的…”

“但是要我说，就是自助比较好！”

胤禛听得糊涂，“什么自助？”

“就是…就是桌子上摆着东西，全都自取，包括酒在内都是自取。”

李曼殊脑子里是西式婚礼上那种自助，她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参与过，虽然仪式后面也有宴席，但是那种草地上的自助真的实在太有感觉了。

“有小吃吗？”

“有啊！”

胤禛点点头，“嗯…挺好。”

李曼殊不解，“咱们府里要办宴席吗？”

胤禛暗骂她糊涂，含糊说了两句。

……

翌日早上李曼殊用早膳，吃了小半碗的粥，正准备趁着额娘不注意夹个包子的时候感觉肚子里仿佛有声脆响似的…

旋即仿佛要去厕所似的，她脸一红，完蛋了，太丢人了。

挺大个人还尿裤子了。

可是紧接着她脸色一变，不对啊！

“额娘…”

“嗯？”

“我要生了。”

一句话把佟佳氏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的饭菜都没咽下去就对外面喊，“来人伺候！”

承乾宫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准备，什么产房之类的，稳婆。

甚至让耿院判一直在宫里值班，耿院判已经值班小半个月了。

承乾宫里大小伺候的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了，所以佟佳氏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都没用李曼殊走路，两个大力太监搭着一个担架把她抬进产房。

人刚到产房热水都准备好了。

李曼殊捂着微微疼的肚子，暗道，额娘这里效率真是杠杠的。

安灵安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着李曼殊被抬走，当场就哭了，“额娘！额娘！”

一把甩开天天带她的奶娘跑到产房那边，她在产房外面拍打着房门想进去看额娘。

李曼殊挣扎着要起来，被吴嬷嬷按住了，“您躺着吧。”

佟佳氏在屋内一皱眉，“奶娘呢？她眼瞎吗？怎么让安灵安过来了！”

吩咐宫女把孩子带到外面去，省得吓到孩子。

好说歹说把安灵安哄到御花园去了。

耿院判领着四个太医匆匆赶来，宫里不让跑，耿院判的两条腿都要抡出火花了，疾走而来。

到产房发现李格格脸上不对，有点发青，耿院判当即给上了参片。

李曼殊肚子疼得厉害，这次的疼跟上次不一样，上次腰疼，但是这次她觉得全身都疼散了，骨头缝都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吴嬷嬷头上也见汗了。

她发现摸不准孩子的位置，本以为万无一失，因为吴嬷嬷也有自己的秘法，能用手帮腹中胎儿正胎位。

可是刚刚她下手的时候发现两个胎儿有些躁动，甚至胎位往后一动，两个娃娃都是头向上。

这简直…

是死局。

莫说是两个，单单一个非头位都能让产妇憋死。

佟佳氏是贵人，本不该在产房的，可是她实在担心巧巧，就拉个凳子在屏风外面坐着，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佟佳氏都心颤，仿佛想到当年她生孩子的时候，巧巧这还是两个，应该更难受。

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吴嬷嬷脸色不正，她当即问道：“如何？”

吴嬷嬷焦急道：“奴才寻不到小孩子的位置。”

她两只手放在李曼殊夸张的肚子上，一手在小腹，一手在上，呈太极手势旋转推动依稀模糊分辨的孩子头部。

李曼殊除了疼之外，还能感觉到她缺氧了，因为头脑开始不太清醒。

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叫得同时大口的深呼吸。

阵痛带来的是忍不住痛呼，痛呼就会打乱呼吸，就会缺氧。

李曼殊觉得她缺氧也没什么…

就怕孩子缺氧，那是不可逆的伤害。

蓦地，李曼殊突然不叫了，她强忍着疼，恐痛呼带来呼吸节奏的改变，调整呼吸，汗珠和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滑落。

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她的腹部传来阵阵剧痛，但是李曼殊愣是一声没喊。

吴嬷嬷等人惊骇的看着李曼殊。

在她们印象里，李格格是个娇气无比的丫头，有什么事都被四爷宠着，甚至……

甚至……好几次吴嬷嬷看到李曼殊跟安灵安小格格抢玩具……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疼的情况下还能忍住不喊出来？

李曼殊得脸色开始变得煞白。

这是剧痛带来的，她明显感觉到汗水浸透了衣服。

忍不住抓住床单的手指都关节发白。

指甲因为巨力折断，指尖的鲜血渗入床单。

就连耿院判都有些震惊李格格的忍耐力，刚才想上封神针的时候被李格格拒绝了。

李曼殊知道封神针能缓解疼痛，同时也封闭了神经，让她变得迟钝，她就不能集中精力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胤禛从外面直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