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芽无法感知自己心中的怜悯，她的确如何都提不起怜悯这个恶鬼。

并且，因觉得对方可能是苏尧尧的未婚夫，别说怜悯了，真的让她有转头奔跑出一千米，再喊一句‘再也别见’的冲动。

灵芽神色古怪了一瞬，被永夜捕捉，又是一番误会。

他心里嗤笑，到底是女人，心就是软。

看来，今晚是要有所收获了。

他扯下遮住的眼睛，一双红眸望着灵芽：“当初我被分尸，是我母亲下的命令，为了防止我的挣扎，她又亲手控制住了我。很痛，心和身体都很痛。我可以发誓，在此之前，我从未做过任何为祸人间的事，但她还是为了她的大义牺牲了我。灵芽，这世间无人知我，无人懂我，更无人怜悯我。我渴望有个人，心疼我一下，怜悯我一下，我……”

“或许是该有这么个人。”灵芽开口打断他，面上古井无波：“但不会是我。”

永夜顿住了，红眸里错愕一闪而过，望向她时，满是凄楚：“为什么不会是你？”

灵芽很想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傻鬼呦，这种事当然是需要一个，对你来说十分特别的人来做啊，比如可能是你未婚妻的苏尧尧小姐。

如果怜悯会让自己成为对这个鬼来说十分特别的人，那么她当然是——郑重拒绝！

倒不如说，因着一个可能，她愿意将自己贬低到泥土里，衬托苏尧尧！

对啊！

她要发挥衬托精神！

无私又伟大！

要让这恶鬼对自己失了兴趣，就要推翻他所有的‘自以为’。

于是灵芽开口就是糊弄学究极大法：“还能为什么，因为我冷血啊，哎呦，我也想骗骗你说我超怜悯你的，但我内心真的毫无波动。唉，从小就这样，别人没爹妈，一直哭，我呢，我就不哭，我情感因子薄弱，我师父一看我这断情绝爱的样儿，就说我是入教好苗子。

否则你以为我一女孩儿，正一派为何收我。后来我被亲生父母找到，我也不认识父母。他们还有十二个儿子，我也不认兄长。你听的那些我怜悯恶鬼的事儿，都听差了。想知道真相吗？”

永夜看着他，眼眸里被勾起了真正的兴趣，他说：“想。”

灵芽：“算是我大馈赠，免费给你解答吧。其实我怜悯那些人，不过是因为我弱小。”

“弱小？”永夜眯了下眸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详说。”

灵芽：“我初出茅庐，要单凭我的本事，桃花鬼、旱魃、狐族画中妖，哪一个我是对手？我不用点计谋，怎么能把让他们乖乖束手就擒，给我涨功德？我深知鬼也有执念，我能力不足脑子来凑，我抓住了他们的执念，引导他们自己伏诛。只要一点点的感化，一点点的付出，我就拿了功德，法力修为大增，多划算啊。”

灵芽这么说着，都差点把自己说信了，她觉得这恶鬼肯定得信。

毕竟对于鬼来说，本质上就低看人一等，更何况恶鬼都有怨气。

他们根本不信任人类。

所以灵芽觉得，这一波自我贬低，足以让对方对自己的兴趣全部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