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兄弟会问什么问题，知道他们前世有多爱灵芽，就能知道答案。

那必然是关乎灵芽安危的。

在他们心里，灵芽比什么都重要。

灵芽斩断了亲缘。

可是黄道十二宫并没舍得把亲缘斩断。

他们只选择了忘记，只选择了封印感情，下了禁制。

白璟在苏临风的记忆里，看到了他们跪下，哭着求苏子墨不要斩断亲缘线的场面。

想到那样撕心裂肺的画面，即使是旁观者也动容。

“她已经斩断了，就给我们留下一丝念想吧。没有这条线，同灵芽之间，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啊。”

最终他们选择了极其残忍的方法，忍耐着非人的剧痛，把亲缘线生生从精神里抽出，寄存在了仙身。

一旦他们回到仙身，爱意就会重返他们的心灵。

可是……

越是前世对灵芽有多好，大概越会痛恨这一世为了苏尧尧伤害过灵芽。

他们选择的路，从来都是双刃剑。

而且灵芽的线已经被斩缘剑亲手斩断了。

最后放不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人。

若灵芽真的足够绝情，她完全可以结束掉因果，转身潇洒离去。

不过灵芽……不是那样的人。

灵芽从不辜负任何人，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心。

他爱有一颗炙热心灵的灵芽，但他有时候又怕这样的她。

他知道灵芽很爱他，但灵芽心里不只有他，她的内心有道，有这人世间，有许多许多牵挂。

他曾经最担心的就是对于灵芽来说，比起活着与他在一起，她会为心中大义，为自己心中之道赴死。

现在仍然是。

可偏偏，灵芽先是她自己，一个完整的个体，其次才是他女朋友，才爱他。

不能以爱胁迫，这是他爱人的准则，也是他给灵芽的浪漫。

所以——

“幽冥之河的尽头是么，以我之力能抵达吗？”白璟问谛听。

谛听瞪大了狗狗眼，吃惊道：“白泽大人也想闯幽冥之河？”

白璟：“苏家八子也闯过，我难道不行？”

谛听：“不不不，白泽大人您知道苏家那位第八子本就是最特殊的。他连接死亡，本就是已死之身，就算是这样，魂魄进入幽冥之河也受尽了苦楚。”

白璟：“我知道，但你也说了，我是白泽，祥瑞护体。”

谛听迟疑了下：“那有可能您的气运会因此到头了。就像苏家八子，他穿过了这条幽冥之河，付出的代价就是哪怕重回仙身，也会失去所有力量，虽是仙身但与凡人无异。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每天都很淡定平和，也不知道他图什么，白泽大人您又是——”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别打听。”白璟冷漠的堵住了他的话。

苏逸言为什么会淡定平和？

一个当凡人的代价就能让妹妹获得生的希望，他一定觉得值得。

而这人间没什么不好，因为这是他妹妹还是神女的时候，就喜欢的人间。

在他的设想里，灵芽以后都会生活在人间。

即使两个人永不相认，只要抬起头看着同一个月亮。

便算是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