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重新驶入了绕城高速，一路呼啸着开往城区方向。

锋利的匕首在李文强手里上下飞舞，耍出漂亮的刀花，李文强一边玩儿一边对苏穆阳说道：“有一句话，你以后一定要记住。”

“在副本里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仆从。”

“还记得姚干事刚才和你说的吗？”

“仆从是可以重获自由，成为玩家的。”

“而这中间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获得一枚次元戒指。”

“次元戒指你知道的吧？”

“就是那个让你成为玩家的戒指，戴上就会和身体融为一体的那种。”

“当玩家死亡后，除了会掉落人物卡之外，还会有一定的概率会掉落次元戒指。”

“哪怕这个概率比人物卡的爆率还要小的多，却依然可以让很多人变成魔鬼。”

“毕竟，自由，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东西啊！”

……

说到最后，李文强的声音之中也夹杂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说不上到底是感慨，还是后悔。

“可就算你拿到了次元戒指，又能怎么样呢？”苏穆阳不解地问道，“你说过，你只是一个特殊一些的NPC，你在副本里发生的一切，和现实中的你并没有任何关系。”

李文强呵呵一笑：“没错啊！是和现实中的李文强并没有任何关系。”

“但副本中的仆从，依然是仆从。”

“一旦我获得了次元戒指，那我就会成为这个副本的玩家。”

“然后我就有了活着离开这个副本的资格。”

“一旦我离开这个副本，现实中的李文强就会消失。”

“而我将拥有他的一切，成为一个全新的李文强。”

“一个自由的，拥有玩家身份的李文强。”

苏穆阳沉默了。

按照这个理论，其实不光是仆从。

普通人获得次元戒指，同样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取代原主成为玩家。

只不过仆从会更加危险。

毕竟失去过，才会更加渴望重新拥有。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动手？”苏穆阳看着李文强的眼睛，认真问道。

李文强眼睛随着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飞，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等你快通关的时候我再把你弄死，现在太早了，我没信心靠自己一个人通关。”

苏穆阳哈哈一笑：“好的！”

“那至少在通关前，咱们算是合作伙伴了，对吧？”

李文强笑了笑，没说话。

苏穆阳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许是觉得车厢里气氛有些尴尬，姚丽珍打开了收音机，赶巧音乐台播放的是《傲慢的上校》，朴师傅独特的嗓音回荡在车厢里，莫名竟然十分应景儿。

“再没什么能让我下跪，我们笑着灰飞烟灭。”

“人如鸿毛，命如野草。”

“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

“无所期待，无可乞讨。”

“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

南海科技园。

茂昌大厦，七楼。

这次回来后，苏穆阳没有被带进审讯室，而是隐藏在墙壁之后的一个暗室。

据李文强说，这个暗室的安全防护级别非常高。

除非使用超自然力量，否则一旦房门上锁，使用常规武器很难从外面突破。

“我会尝试利用我手中的权限，看能不能再申请些支援过来。”李文强给苏穆阳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提电脑，一边开机一边对苏穆阳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证明自己的清白。”

“毕竟，你是玩家却并不能证明你就是好人，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同样有可能犯罪。”

“干我们这行的，只相信证据。”

“刚才你说，在你那个时间线上，你被审查了三天就解除了嫌疑。”

“具体情况，你说一下。”

“交情归交情，但职责在身，我也得对我这身衣服负责，还希望你能理解！”

这个苏穆阳当然能理解。

李文强这人就这样，你要说工作之外的事儿找他，有求必应。

但一旦涉及到了他的本职工作，那就免开尊口，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给面子那种。

这货干过最牛逼的事情，就是亲手把自己老爸给抓了进去。

为此他亲妈给他跪下，他亲弟弟和他翻脸断绝关系，后来身边亲戚朋友全都不和他来往，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

或许也正因为这个，苏穆阳才和他成了朋友。

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刚才在车上苏穆阳才一直忍住了，没把他吃掉。

“在我那个时间线上，只有刘丽丽那个案子。”苏穆阳沉吟了下，整理了下思路这才说道，“当时我之所以会被你们灵调局调查，也只是因为这个案子。”

“至于同样发生在植物园小树林的连环杀人案，我从没听说过。”

“还有死在我宿舍里的张磊就离谱了。”

“我和他除了是同班同学之外，校外的生活我俩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说实话看到他死那里我比你们都要惊讶。”

“说下我的个人看法吧！”

“我觉得这俩案子应该是副本杜撰出来的东西，其目的就是想要把我逼上绝路。”

“我唯一能跟你解释的，也就只有刘丽丽那个案子。”

李文强点了点头：“植物园小树林连环杀人案和刘丽丽被杀案被并案处理了，我们今晚将你带过来，也是因为你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至于张磊，据我所知，他是刘丽丽的前任男友。”

“而你，似乎和张磊的关系好像一直不大好？”

“我查过你的档案，好像你还因为和他打架被记过一次大过？”

“哦，在这儿，你把张磊从二楼扔了下去？”

“够狠的啊！”

“不过我同意你关于副本的看法，刘丽丽案之外的两起案子确实有可能是副本刻意制造出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置身事外。”

“即便不用说服我，你想要通关副本也得同样洗清自己的嫌疑。”

“先不管这些，你先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

“就当是大家一起梳理一下案情。”

李文强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我相信你应该是被副本设计了，但你也得拿出些东西来，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

“当时我之所以能够洗脱嫌疑，是因为刘丽丽的尸检报告。”苏穆阳如实说道，“不过这份尸检报告你要等到今天下午才能拿到。”

“其实尸检报告早就出来了。”

“之所以没给你，是因为报告中有一个数据被怀疑出错，又做了三次复检。”

“那个被怀疑出错的数据，便是刘丽丽的死亡时间。”

“根据尸检报告显示，刘丽丽的真实死亡时间，应该是在8月16日。”

“也就是说，早在七天前，刘丽丽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