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绝望，总是来自最爱的人。

如果清清老婆还在，她一定不舍得让我难过！可惜啊，可惜，伊人已逝。“清清老婆，你在哪里呀？”不知道我抽抽搭搭过了多久？夜里独自享受着宁静，独自倾听着伤悲。

楼下，汽车的声音。

我勉强站起来，用袖子抹去眼泪，走到二楼窗边。

窗帘上没有影子，我就没有开灯。

月光下，有人在告别。

一个美女抬头看了下二楼，从我的角度，怎么看都像是他们在吻别！

但罗曼很快就上楼了，还一再解释，只是西方的脸对脸告别，“我是来跟你谈恋爱的，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你就是没心没肺的人！你暧昧的边界不清晰还有理了吗？”

“小军呀，你心眼小，宝罗他是我初中同学，以前还追过我，而且我父母和他父母又是世交。”

“那你为什么对我冷冷清清？你不觉得我这是丧偶式的恋爱吗？”

“社交场合，我不能和你太亲热，据说这是上流社会的礼仪呀！”

“我都走了，你干嘛跟他去唱歌？”

“王楚涵是你朋友，你跑了，我，你的女人要陪陪她，不是吗？”

“既然不是唯一，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你再这么小气，我就不理你了！”

“你生气了吗？”

“生气是生气，又不是不爱你了。”

“无论你昨晚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上醒来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爱得那么忐忑，伤得那么透彻，你永远不知道那个爱你的人为你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多难受？！”

“每次我说我再也不理你的时候，你千万别信，我像那种有原则的人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计较那么多，那不是体谅，是放弃。”

“想要让你吃醋，又怕你祝我幸福。好了，我来补偿你。”罗曼温柔地堵住我的嘴。

和好了一段时间。三个月后，一个更大的误会，罗曼哀莫大于心死，也让她一气之下回了发国。

第二天，事情很多。

上午。

天宇总部，17楼，小会议室。

东海正则会计师事务所总经理熊正则正对我坐着。

目达耳通，大智若愚。175个子，36、7岁，身材矫健，眼睛里交替闪动着狐狸和猎人的光芒，不笑还好，一笑就笑里藏刀。

事情大发了！天宇引进的ERP系统，财务主机出了故障。正则会计师事务所对天宇2005年度财务审计小组，发现了重大问题。

也是一次偶然的整理，韩组长的助理，一位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竟然有了惊人的发现。

头一天，小姑娘用手工核对利润表。抄写在白纸上的主营业务成本-丝绸针纺，数据是.47元。但由于钢笔记录时潦草了点，小数点第二位的数字有些模糊。

现在的年轻人哪！过度依赖电脑，书法早就忘光了。能把汉字和数字歪歪扭扭写完整，就很不错了。错别字？咱也别戴着放大镜了，理解万岁。

没办法，她只好又上了系统一次，取数后变成.38元！汇报给韩组长，引起了高度重视，决定第三天继续取数。Hi，怎么又变了？竟然是.54元。

矛盾迅速上升，总经理熊正则被惊出一身冷汗，“天哪！难道上市公司银广夏事件又要重演了吗？”

可那次，人家是正大光明造假，真金白银交税哇！虚开发票，虚增业绩，但各项税款还是交了的。目的是高价配股，圈股民的钱。因为按照规定，上市公司配股必须近三年连续盈利，净资产收益率10%。

如果你不交钱配股的话，你的股票总市值将会由于股本扩张而大幅度降低，典型的不把股东当干部，也叫鼓到（强迫）马儿吃车。

哪像我们，三个时间点取数，三个不相等的数据！

连夜分析后，“操纵软件”重案得到了哥们同行，几十个注册会计师精英一致认定。

更可怕的是这三年来，正则会计师事务所依据不正确和实时变化的财务系统数据，出具了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咱也有失察和渎职的连带责任啊！

“说说吧，刘大军总监，对此怎么解释？还有，怎么办吧？”

正则兄，凶！二郎腿，眼里射出猎人发现狐狸行踪的冷酷和玩味。

“啊？啊！这个，那个，唵？”

哥们一边废话，一边看吕建平打印的，最近三天分别取数的明细账，想从数据行列找出规律。

“没用的，总工！我已经反复核对过了，应该不是四舍五入造成的，也毫无规律可言。”财务经理吕建平一脑门汗水。

“哈哈哈，好哇，好得很哪！总工来当总监，你们天宇流行外行领导内行吗？”正则兄发现破绽，热嘲冷讽之花遽然开满。

“呵呵，口误，口误！在阿拉天宇，刘总监都被尊称为刘总工的。”吕建平突然有了压力的释放口，竟然不气反乐了。

“咦？有什么证据吗？我有95%的把握，这起事故就是不懂行的，你刘大军瞎指挥造成的！”正则兄怀疑依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安居才能乐业

“哈哈，说得好！喏，这是我的执照！”哥们从抽屉里拿出执业注册会计师证，扔给对面的他。

“奇怪了，你怎么不换成非执业注册会计师证呢？”语气好多了。

“懒得换，再说这就是个敲门砖，哥们又不喜欢风里来雨里去地审计。”我说。

“哎！你挂靠哪家事务所呢？我这里也需要一个注册会计师，咱可以给你5000元每月的执照使用费，如何啊？”正则兄不淡定了。

他说他的一个合伙人要退出，需要一个不干涉他权威的影子内阁，本本。

“呵呵，好大的馅饼！可惜，俺把执照借给亲戚了，也是老家的一个三舅。”心里吃惊不已。

三舅还在老妈面前表功，说每年1000多年检费都是他帮俺交的！没想到哇，还能有这么多的意外之财！事实上，算到现在20年吧，俺的三舅哎，120万元哪！

俺傻，可您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处宣讲俺不耿直，20年了，元的年检费巨款都帮俺垫付了。算了，小时缺钙，中年缺爱，姥姥不疼，三舅不爱，由他去吧！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钱嘛！纸嘛！花嘛！三舅花也是花啊，咱再挣就是了。

“可惜了，可惜！算了，既然是同行，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处理吧？按照规定，咱要出具否定意见标准报告，同时披露贵公司涉嫌“操纵软件”，估计你和明董事长可能都要进去关几年了吧？”

正则摇摇头，很惋惜，不知道是觉得我放弃收取执照使用费还是眼看深牢大狱而同情？

“怎么回事啊？建平经理。”我倒很冷静。

“总工，哦，总监，这个系统软件是3年前小戚承包开发的。”建平勃然变色。

“哈哈，阴魂不散哪！花了多少钱？”

“3000多万元吧。还不算每年的调试维护费，经常会死机或卡壳。”建平想起就头疼。

“很好！我看这样吧，正则兄。首先，我们写出情况说明，和你们一起向证监会驻东海办事处领导汇报；其次，请他们派人监督，咱立即更换成熟的用友ERP，据我估计，买价不会超过1000万元！

同时，吕经理负责抽调全公司的会计回来，把这三年的账务重新建账；最后，给你们每年的审计费从30万元上调到60万元。但要求你们多下点功夫，连同税务处理都延伸审计，如何啊？”

一旦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哥们很快就恢复了杀伐果断！小九九是：由于公司精简，总部没有单设审计部，嘿嘿，利用外脑吧。

“好的呀，太好了，谢谢！我们一定替你们把好关。”熊正则，熊大，浑身激动，握着我的手宣誓。

经过半个多月夜以继日加班加点，账务重新建立完毕。

在证券报上发表的审计报告后面，东交所发布公告，表扬了天宇实事求是、立即纠错的光辉事迹。

坏事变好事！天宇的股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填权行情。

下午。

4楼大会议室。

研究新开发的楼盘——明月山庄的开盘价、打折优惠幅度以及折扣的审批级别等问题。

“同志们，根据我的预测，参考青港和ri本房地产市场十几年来的走势，东海楼市未来95%的置信度会与国际接轨。咱们干部工人必须解决住房问题了，刻不容缓，千钧一发！

因为等到某一天，房价会高企到让你咋舌的地步，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加上东海深厚的文化底蕴，不是那些轻飘飘的暴发户城市所能比拟的！因此，四海背包，八方来客，将会助长这种非理性上涨！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是有心也无力解决了。但是现阶段，天宇90%的人都没有自己的住房，蜗居都没有的天宇人，会有热情和信心跟着公司瞎混吗？”

我心急如焚。

“呵呵，大军啊，说说你的想法和建议吧。完事，我们再根据你的思路讨论定稿，钱总你说呢？”明先生直截了当，按照以前重大事项的议事惯例。

“没问题，先听听咱家姑爷的想法。”由于是联合项目，三舅也参加了会议。

“我的想法比较复杂，涉及两个投资方，三个目标诉求以及四个利益群体，我把他归纳为“二三四”方案。”讲完开场白，喝点普洱，投石问路。

“哈哈，具体说说噻。要是有道理，我们一定不反对。”三舅先表态了。

很多时候，公司事情本来不复杂，但是股东太多，或者股东之间勾心斗角，疑神疑鬼。于是经常上演小题大做，化简为繁，推诿扯皮等裹脚布几百集的系列连续剧。

有的股东，毫不客气地说，奏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个投资方很好理解，就是咱天宇和三舅您的万民房开；四家利益群体，我指的是万民房产和清岗建筑，还有天宇公司以及合作的明月山庄项目部。

至于购房、养房和户口三个目标诉求就更简单了：就是上述人群以什么价格买房？交房后，在目前工资较低的情况下又如何养房？

另外，现在有政策，咱农民工和新加盟公司的外地人，比如年轻的大学生和技术人才怎样搭上政策末班车？解决户口问题，让他们变成新东海人。

唯一的困难是：三舅，您能不能把清岗建筑的2、3000农民工视为自己人？至于天宇，我相信明先生是会支持的，把每一个天宇人都看作我们的亲戚。

当然，我们天宇承诺：由于内部购房打折优惠而减少的利润，按股权比例补偿给你们万民公司，我们分红少一点。”

我对各位大佬详细汇报。

“哈哈，姑爷啊，我钱某表个态！清岗建筑已经成为我们主要的建筑商，而你堂弟又替我精心管理项目现场，多次为我节约了成本，避免了返工和垮塌的重大事故，咱们可以说是利益共同体了。说说你的具体设想吧，我看能不能帮大家一点忙，尽尽老乡绵薄之力。”

三舅义薄云天。

“谢谢三舅！我的想法是：在天宇，按照工龄与贡献，给予老干部、老工人、技术骨干及先进工作者，每人两个购房指标，其他员工每人一个指标。

销售单价按照成本价的5%溢价（相当于贷款利息），提前收取员工购房款投入建设。等下一个项目启动后，所有人都只给一个购房指标，价格同上。

等四层起来，拿到预售许可证后，允许员工按市场价转让给外部客户。差价扣除20%的综合税率后，返还给员工。我估计大家差不多炒三套住房，就能确保有一套是自己的，还不用自己出钱。”

言毕，我看向明先生。

“我没意见！住房公积金公司也可以多交一点，养房。解决员工住房难是我之所愿，即使现在利润少点也没关系。安居才能乐业嘛，由此焕发了工作热情，把天宇当成家，努力提高产值，节约成本，股东大赚啊！”明先生当机立断。

“是啊明先生，好处还不仅于此！如果大家不花钱就有住房了，那么原来准备买房的钱，是不是可以用来买点别的？比如汽车呢？”哥们儿怡然自乐。

“你是说刺激内部消费？把汽车和维修事业部做大做强。可以啊，你小子！这样就会形成生产和消费互相刺激的良性循环。”明先生说。

“嘿嘿，咱再搞复杂点！让天宇建筑分部承接员工住房的装修业务，怎么样啊？”我接着畅想。

“哈哈哈，好样的！大军哪，你比老头子想得都远！”明先生白胡子飘起来。

“呵呵姑爷，你也启发了我！我这么设想，你看行吗？咱万民公司人不多，每个项目给一个指标，价格就按你说的。至于农民工，由于人数庞大，每人一次性给两个指标，明月山庄和蓝色经典各一个。

不过，因为员工和农民工交的房款很少，所以要等两到三年后才建设，用他们的资金先为市场客户建房。这样，算上客户预交定金和首付款，资金大大充足，还可以提高资金周转率来弥补利润损失。

只要你交了购房款，咱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想卖了，销售部再帮你卖，这总行了吧？”

三舅给我面子，本来我想，农民工有一个指标就感激不尽了。

“哎呀，太感谢三舅了！我代表老乡，向您这个恩人说声谢谢！”我站起来，规规矩矩对着三舅深鞠一躬。

“呵呵，好说，好说，一家人嘛，不必客气哈。”三舅为帮上老乡的忙而开心。

“既然两位大佬达成共识，俺就布置一下户口行动计划！请蒋总、吉总，以及刘大海和刘永亮负责对接实施。

先打探东海上户口规定的最低购房面积，说服并动员本地员工，住房先归集到需要迁户口的外地人名下，以达到部门规定的政策标准。

等户口迁移办好后，再通过销售物归原主。为避免重复销售，重复交税，由销售部帮忙直接转卖给外部客户，差价归原来提供房产的人所有。大家都明白了吗？”

我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我的天，太明白了！大军啊，这就是你说的高福利计划吧？哎呀不行，老头子得代表大家伙给你，给明先生，还有钱总敬个礼！”蒋总经理激动得不行，就要行大礼，被明先生急忙扶住了。

“呵呵，我要赶快去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阿拉工人终于有自己的窝了！”吉祥瑞热泪翻滚。

“啊，谢谢，谢谢！”刘大海和刘永亮反复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