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刚才还在他面前舞剑的归静妍，只是此时的她早已褪去青涩的气质，变得沉静而锋利。她慢悠悠走到白适渊面前，微微笑道：“居然又是你。”

“你说你是穿越而来，怎的还没回去？难道是走错时空了不成？”

白适渊拍拍手，从地上起身，对着归静妍摇头道：“并未走错，我的任务，是协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归静妍的笑容一顿，而后笑意更深了些，点头理解他：“原来如此，只有这样你的爱人才能顺利出生是吗？”

并非出生，而是度劫。但这与归静妍话中之意，又有什么不同呢？白适渊不忍，但没有否认。

归静妍了然，不再提起这些，只说道：“你来得正好，我在山中呆得烦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里名叫凤来山，虽然灵气上佳，却是凡间的一处高山。凤来山高耸而立，满山绿树滴翠，抬头奇峰遮天，俯首清流潺潺，怪石卧波。山顶之处常年被细雨唤起漫山云雾，山峰在袅袅云烟中若隐若现。

因这云雾在山外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展翅停留的凤凰，故此山得名为凤来山。

与她一同走在水汽弥漫山道上，白适渊环顾周围景色，却觉得奇怪起来。

此前他曾猜测归静妍是被幕后之人骗走，既然如此，那为何她现在还能自由出入呢？

因着心中的疑问，白适渊不由说道：“归道友，那人没有限制你的行踪吗？”

知道他在好奇什么，归静妍看一眼山顶，想了想道：“定然是限制的，之前我并不住在这里。”

“是吗？可现在你能出来？”

归静妍摇了摇手指，点点凤来山顶那如梦似幻的雾气，叹息道：“我原本并不知道自己会被软禁，之前还出去游玩。可能没想到，那人会在背后清理我接触过的人和妖，在我救过一回认识的猫妖之后，就不再出门了。”

原来苗方遇到归静妍，是在这个时候。时至今日，白适渊终于无比确认，骗走归静妍，和引导他入魔的，竟然是同一个人，那个青烟男子的本体！

压住心境的起伏，白适渊倾听归静妍的诉说：“但那人还是那么虚伪，他居然说不能让我时时闷在院落之中，于是给我换了个凡人地界。”

这座凤来山是凡间难得灵气充裕的地方，山下住的都是凡人，修士轻易不会在其间往来，就算归静妍时常出来走动，也不会泄露消息、不会被人识破。

那人当然有这个自信，允许她去附近的村落和城池走走。

但归静妍知道，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那人在凤来山和她的周围都布置了周密的监视法阵，但凡山中有异动、她有出格的行为，皆会被那人轻松察知。

归静妍无力反抗，干脆顺着那人的意思，偶尔下山走动走动，看看人间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从白适渊的身影出现后，凤来山依然风平浪静。

归静妍眼眸逡巡周围，监视法阵依然一丝不苟运行着，但那个时刻关注着她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说明了什么呢？

深深看向白适渊，归静妍的声音无比笃定：“你果然不属于这里，这并不是穿越，你是谁？”

那人权势滔天，在修真界人人敬重。

这世间，能够瞒过那双眼睛的人太少了，就算是穿越者，也不可能做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骄傲，白适渊看向归静妍黑亮的眼眸，她果然是能被称为圣人的修士，一个小小的异常，就能敏锐察觉。

白适渊长身而立，站在她的面前，轻声道：“归道友，我确实并非穿越。我进的是春华的梦境，她陷入梦劫不得出，我是来帮助她，也就是你，度劫的。”

归静妍恍然大悟，原来是梦劫，白适渊身为外来者，除了她这个梦主，自然不会为人所知，即使他能和别人对话，也是因为她想。

一切细节都对上了，归静妍瞥一眼白适渊，笑道：“那么，劝沉香去边关的，也是你？”

白适渊点头。

“原来如此，”归静妍摸索着下巴，思索道：“既然你是来协助我重走前世之路，那么只要我做到前世之事，其他的都可协调？例如你所谓的穿越，即使今生本不该有你，而如今你却能与我对话。”

顺着归静妍的推测，白适渊想了想，他在梦中所为之事所说之话并非前世发生却也让春华的梦境一个个度过，说明归静妍所说的，是对的。

“归道友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