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林的神色紧张，弘吉剌氏和海别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意思？你就那么想当王妃？”

周林没好气地看着海别。

弘吉剌氏努力忍住笑道：“我跟她说，海别虽然不能嫁给周将军，可又许配给了孛罗帖木儿。所以……哈哈……”

周林咬牙切齿地问道：“谁是孛罗帖木儿？”

海别止住笑道：“你是不是想杀了他？”

以周林现在的模样，任谁都会得出这个结论。

不等周林答话，弘吉剌氏抽出匕首道：“杀吧。我早就想宰了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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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道是个侍卫？”

屋里只有三个人，周林不知道向谁出手。

“杀你啊！”

海别笑得直打跌。

正当周林一头雾水之时，弘吉剌氏夺回匕首道：“为了遮人耳目，我擅自做主给你取了个蒙古名字。与丞相太平的儿子同名不算委屈你吧。”

海别拉住周林道：“额吉只是想试试你在不在意我。如今看来，你还是我的林哥哥。”

“不带这么玩人的！”

小心思被人识破，周林显得有些尴尬。

弘吉剌氏板起脸道：“作为海别的额吉，我倒是希望你不能与婉如成婚，但又怕你背上骂名。因此，在这件事上，请你务必慎重。”

“多谢夫人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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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起身行礼，心里感慨万千。

世上之事没有十全十美。他不可能期盼贾婉如有个像夫人这样明理的母亲，也不可能让海别与婉如合二为一。

一段插曲过后，周林仔细嘱咐道：“明年，周帅会奉命出征。其目标直指女真。您可以嘱咐指挥使与阿哈出搞好关系。等战时，指挥使可以充当大军前卫，争取因功升为都指挥同知。”

听完周林的建议，弘吉剌氏主动问道：“吕妃那边还用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周林摇了摇头，“既然她提出联姻的想法，证明她已经接纳了您。如此情况下，您不要轻举妄动。三四年内，她不会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即使有些试探，您也可以根据情况全力配合或虚与委蛇。”

“在此期间，我必须拿到兀良哈的控制权？”

弘吉剌氏何等聪明，当即听出周林的话中之意。

四年后，天下恐怕又要有场浩劫。周林的一切行动肯定都与此有关。

“没错！”周林也没有隐瞒，“届时，你随时听我号令。我要为指挥使争一个爵位！”

乃尔不花成为公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成为伯爷还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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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成为国公？”

弘吉剌氏更希望女婿能够出人头地。

“国公太高，侯爵足矣。实在不成，当个伯爷也挺好。”

知道自己不算燕王的嫡系，周林并没有把目标定得太高。

“伯爵太低，你应该争个侯爵！”

等周林有了爵位，海别就不可能与贾婉如分府另过。弘吉剌氏必须为女儿考虑。

“若是能世袭两个爵位，伯爷也是可以的。”

周林明白她的心意，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弘吉剌氏咬了下牙道：“等你和海别有了孩子，务必过继给指挥使一个。这样，你至少可以有两个儿子继承爵位！”

我去，你怎么跟贾守道一样？如此算来，我岂不得生三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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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顿时有些愁眉不展……

……

几日之后，李朝宗终于带着诸位进士回到北平。

燕王带着郭资在王府中摆开盛宴，共贺北平的文风大盛。

作为特邀请嘉宾，周林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自斟自饮。

“周将军。”

正喝之间，一位年轻的太监主动走过来打了人招呼。

周林循声看去，只见眼前之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生得猿臂蜂腰，看着有几分俊秀。

发现不认识来人，周林起身离座道：“敢问公公如何称呼？”

来人微微一笑道：“咱是马和，曾在殿下的身边见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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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周林倒是有点印象，赶紧抱拳说道：“恕本官眼拙，一时没有认出公公。”

“不碍的。”

虽然身为内侍，马和的身上倒是保留着几名男儿本色，说话时也显得不卑不亢

等二人落座，马和取过一杯酒道：“陛下刚册封长郡主为永安郡主，将军难道不想为她庆贺一下吗？”

想起那个羞涩而稚嫩的声音，周林哑然失笑道：“的确是可喜可贺。”

放下酒杯，马和叹了口气道：“明年，郡主即将下嫁仪宾袁容。可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

知道他说的是谁，周林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马和继续说道：“袁郎君也是功勋之后，其父官拜都督。可跟将军比起来，他还是不值一提。”

“公公错爱了！”

周林连忙摆手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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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和瞥了他一眼道：“咱家知道陛下不愿意让你成为王府仪宾。可咱家看着郡主难过，还是想跟你唠叨几句。”

自燕王开府，马和就跟在他的身边。对于殿下的子女，他有种为人父母的感觉。郡主难过，他自然会感同身受。

“多谢公公体谅。”

周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拿套话应付。

猛然间，他想到一种可能，诧异地问道：“公公可是滇人？”

“你知道咱家的出身？”

马和微微一愣。

周林的心中豁然开朗，抱拳问道：“恕个罪说，您是不是有个别名叫三保？”

马和闻言一惊，惊讶地看着周林。

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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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敬之情溢于言表，周林不顾礼仪地拉住马和道：“马公公，您可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你有病吧？

原本想来替郡主一诉衷肠的马和恨不得抽身便走。

“公公别急，本官有些事情要跟您探讨。”

周林迅速沾着酒水在桌面上画出一幅简易的世界地图。

“公公请看，大明就在这里。而在广阔的海洋之中还有更多的大陆等待咱们的发现……”

啥叫美洲、啥叫非洲、啥叫大洋洲……周林逐一给马和解释清楚。

他是不是有病？

平时连王府都不能随意离开的马和被周林吓得不善，觉得他恐怕是病入膏肓。

临了，周林充满蛊惑意味地问道：“马公公，如果殿下命你纵横海上，可有信心替大明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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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胸中素有壮志的马和不由得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