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推论，三弦先生。看来哈欠之门的确有不少能人，你也是其中之一。”卡尔没有犹豫就承认了三弦的论断。

至少依靠推论就能猜测自己的一举一动，比那些成天监视自己的家伙听起来要和善很多。

“好。那么我已经得知你们的来意了。而且我很肯定，我的手中有你们需要的答案。那么接下来，由你们给出报价。”

“报价？”卡尔一愣，随即道，“当然，德林格尔会付给您与消息本身价值相称的财富。”

“钱？年少轻狂的时候冒险赚的钱已经够我挥霍了。”

雷纳面色微变，从他的位置上起身：“嘿，三弦！这次的事情真的和平时不一般，这不是帮派火并或者劳工暴动，这次是……”

“我当然清楚，别紧张。”三弦微微一笑，而后将雷纳摁回座位上，“二位本身，才是我想要的筹码。”

莉莉安和卡尔面面相觑，雷纳则彻底陷入了呆滞。

“我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发现，你们已经成为了深水城近日里各种怪异事件的暴风眼。领主联盟在尝试拉拢，或者说归化你们，卡萨兰特与他们背后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二位。更神奇的是……那些连你们都未曾注意到的阴影。”

一边说着，三弦一边在房屋里走动，当他来到窗边时，一只被折好的千纸鹤，恰好带着些许魔法的气息从窗外落在他手中。

“我记得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卡尔先生还记不记得。”三弦吹了个口哨，“北部区那晚的意外会面，应该给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为拿下二位的交换，那个人背后的故事，也可以是交换的筹码。”

“我现在有点听明白了……好吧你可以说了，你和所有盯着我们的人一样，恐怕也只是某方派系的代表？”卡尔在惊异之中迅速恢复了过来，“那晚所发生的一切，除了北部区的城市守卫稍稍有些知情之外，深水城的其他人应该都无从得知细节，看起来您盯着德林格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要是任何生活在费伦的人，一定会在物质位面留下轨迹，刻意去搜寻一定会有收获的。”三弦笑着将纸鹤铺展开，迅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他的神情在浏览完之后迅速变化了一下，但很快又如常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烟斗。将纸一甩，那张纸便燃烧起来，将烟斗点燃。

“呼——”三弦吐了个烟圈，“不过，卡尔先生，您很有潜力，也很有价值，您背后所掌握的资源也同样让人心动——那可是一位强大的九环施法者，加上……剑湾最强大的红龙！”

“你在向我展示你无与伦比的情报收集能力吗。”

卡尔平静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愠怒。三弦手中掌握的一些消息一旦被彻底曝光，自己很可能又一次被推上绞刑架。

“不，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称赞。”

说话功夫，又有两只纸鹤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卡尔先生，我相信您一定不是为了享受万人之上的地位，才来到深水城，想要挤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不是吗？”三弦将窗户关上，那几只纸鹤也便识趣地离开。

“你先说完。”

“您应该知道，领主联盟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维护各加盟城市间上层贵族、大商人这样的利益分配者的权益，而铁手教团，所对抗的也只是邪魔与威胁到其守护的信仰的敌人。黑杖率领的安民法师会就是套在施法者脖子上的枷锁……这些势力无一例外地坚持着不纯粹的目的。”三弦轻笑着说到，“他们的拥趸，永远无法成为你真正的助力。”

卡尔眉头一挑：“你难道知道我想要什么？”

“很遗憾我不是很擅长思维侦测，不然我也很好奇真正的答案。”三弦无奈地摇头，“但这不重要，因为当你成为了各方势力争相笼络的对象，却又没有加入任何一方以获取更多的利益时，我就知道，你值得坐在这里。”

“呃……”卡尔忽然想到了芙兰莎对自己的“拷问”随之浑身一颤，“他们对我的态度可能和您想象的有些出入，不过我不否认，他们能画出的最大的蛋糕，不是我最终的目的。”

“那就太好了。我可以将我所认为有用的消息尽数告知，但作为交换，你们也需要答应我做到一件事情。”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介意帮忙。”卡尔忽然微笑道。

“那好。”

三弦吐出了一口烟：“首先，在雷纳出现在哈欠之门的最后一个晚上大醉之后，有三个提夫林将他带出了酒馆，而后雷纳便失去了音讯。这三个提夫林之前未曾出现在哈欠之门过，是值得重点怀疑的对象。如果你要问他们如今的藏身之所……据我所知，那些不可被救赎之物最喜欢的，就是战场区和码头区那些阴测逼人的小巷与下水道了。”

他转过身，随后轻叹道：“至于那天黄昏，在北部区与你短暂接触的人，恐怕比如今在深水城四处蔓延的恶魔诅咒更加恐怖。我不知道你对精灵这个种族了解多少，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恐怕是来自地底的威胁。”

……

“我很快就回去验证这些情报的可靠性的。”卡尔思索片刻后道，“我所不了解的东西，我会去找导师。现在，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条件。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吗？还是想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情报方便你们与别人做交易？”

“不不，卡尔先生，你的情报或许就很有价值，但是我相信很快您就会乐于与我们分享的。至于是否加入我们……”三弦放下烟斗，从他那套看起来有些旧的衬衫里摸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纸条，“喏，你拿着这个，今晚请二位欣赏戏剧。”

“三弦先生！”

没等卡尔接过，雷纳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们可还没……”

“别急，别急，雷纳小兄弟！”三弦将手搭在雷纳肩头，“你们放心去看就是了，这是两张票，滨海区颂光者剧院的，全深水……不，全剑湾最有名的艺术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