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凤瑶与布正丽在走廊遇上，以前杨凤瑶是有点怕布正丽的；可是日子久了，大家共同经历了很多事，她发现了布正丽的优点，她还真的把对方当成朋友。

杨凤瑶主动打招呼，道：“早啊！布甸。”

布正丽神情肃穆道：“杨凤瑶，我有事和你说，跟我上天台。”

杨凤瑶奇道：“什么事啊？布甸，有什么事不可以在这里说啊？”

布正丽没有理会杨凤瑶，搭着杨凤瑶的手腕，杨凤瑶感到有点不满，但她还是跟着布正丽走，当到达天台，她甩开了布正丽的手，问道：“你要我和你上来这里，究竟有什么想和我说啊？”

布正丽单刀直入道：“有人见到你和汤仲谋一起。”

原本杨凤瑶还有点恼怒布正丽的态度，可是当布正丽说出这句话后，一时间她作声不得，面对布正丽的目光，她还有点心虚，下意识去避开对方的视线。

杨凤瑶默然，布正丽耐着性子去等待杨凤瑶说话。

片晌，杨凤瑶打破沉默道：“是，我现在是和汤仲谋一起。”

布正丽有点激动道：“杨凤瑶，你…为什么会和汤仲谋一起啊，他不是好人来的！你再不离开他，终有一日他会伤害你，到时你会后悔的！”

当初杨凤瑶向汤仲谋承诺，她会解开他与布正丽之间的误会，最终她还是要面对这问题，她道：“布甸，你们对汤仲谋成见太深喇！你们将顾琛琛的不幸都推在他身上，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喇，害顾琛琛那么惨的人不是他，是周平泰他们，周平泰他们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汤仲谋对顾琛琛的遭遇都很自责，每当他提到顾琛琛，他都很伤心…”

杨凤瑶还想去替汤仲谋辩解，可是她瞧见一向坚强硬朗的布正丽，这时竟然在她面前掉泪，一时间她再次变得沉默。

每次有人提起顾琛琛，布正丽总是变得眼浅的。

布正丽哽咽道：“我…这辈子都会记得那天在医院见到琛琛的情形，那些禽兽不当他是人，将他虐待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搞到琛琛那么惨，他们还不肯罢休，在他住的附近的，到处贴告示侮辱他，最后他撑不住跳楼自杀…他很痛苦，我什么都帮不到他。”

布正丽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尽管布正丽只是以几句说话去复述过去，但局外人的杨凤瑶还是感到很震撼，她感到顾琛琛的绝望，亦感到布正丽的悲伤，可是她难以相信对她很温柔的汤仲谋会做出这些泯灭人性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他曾经爱过的人。

布正丽拭去了泪水，道：“汤仲谋不会对你忠贞，他外面很多女人，他利用他们对自己的感情，去达成一些目的。你不要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尝试去感动他，琛琛就是有这样的想着法，结果他失去了一切。杨凤瑶，我不希望看着你成为第二个琛琛。”

少女情怀总是诗，汤仲谋长得酷似杨凤瑶的偶像泷泽秀明，而且他又是她的初恋，尽管他的背景很复杂，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用爱来让对方走回正轨，所以她难以认同布正丽的说话。

杨凤瑶轻声道：“布甸，其实我一早已经当了你是朋友，我以为可以解开你和汤仲谋之间的心结，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杨凤瑶转身离去，在布正丽眼中，杨凤瑶的背影仿似与顾琛琛重叠。

布正丽道：“杨凤瑶，我也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好像琛琛那样，你明不明白啊？”

杨凤瑶闻言只是略微停步，然后她便没有回头、一言不发继续朝楼梯走去。

＊＊＊

今天在班上的早会，班主任李老师向他们派发来年会考的考生手册，并向他们讲解一下会考要注意的事宜。

不知为何，李老师最近的衣着打扮变得很不一样，他把一头黑白斑驳的头发，漂染成全黑，发型不再九一分界的蛋挞头，而是有点蓬松的短发；衣着方面，不再是格子衫吊脚裤，而是西装加直脚裤。

坐在程煌志前方的成敏研和方咏珊交头接耳，成敏研道：“珊珊，李老师最近的打扮不同了啊？”

方咏珊点头道：“我都觉得啊！他之前星期一至五都是那套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了造型？”

成敏研道：“听别人说如果一个男人突然之间换了造型，代表他恋爱了。”

“吓！李老师好像结了婚十几年了！还那么热情啊？”

成敏研煞有介事道：“我怀疑他有婚外情。”

方咏珊诧异道：“李老师有婚外情？不可能啊？”

成敏研继续分析道：“男人结了婚那么久，会对另一半感到厌倦，他们会出去寻求刺激。”

程煌志没有理会成敏研和方咏珊讨论李老师的婚姻状况，他在会考报读了九科，他察看考生手册，他所报考的科目在何时举行，当他看到时间表时，他才醒觉原来明年是2000年。

今年的中期考试安排在圣诞假期前举行，他们这些即将要参与会考的自强会成员，大多都很积极在自强会里备战，陈依官不知在哪里得到了各科补习天王的精读笔记，他们都埋头苦干去研读。

他们制造了一个浓厚的学习氛团，连平时不好念书的关国安与尚兴国亦被感染，也拿出了课本，静静坐下来复习。

已经久未前来自强会的李老师，今天恰巧经过自强会的门口，朝门内一望，居然看见自强会的学生，人人手执课本、奋笔疾书。他眼神露出欣慰的神色，微笑点头，本想入内向其他同学说一番鼓励的说话，可是又害怕自己的乱入破坏良好的学习气氛，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打扰同学复习。

对于不是高二、中七的同学，一星期后的中期试不过是中期试，所以他们没有复习得那么拼命。

到了差不多五点的时候，不少自强会的会员都陆续离开。

万季常与二年级生的饭桶武、矮仔文一同离去，三人沿着大白田街走向石荫，边走边聊，他们均非常崇拜程煌志，话题自然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