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镜像复制’是怎么回事？”

回到暗黑岭，君度看见了正在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竹子正在削的墨竹。

“我在玄玉岛发现的摄魂镜，”墨竹回答：“好像受到玄玉岛地脉影响而变异。”

他在身上掏了掏，果然没有掏到水晶灵摆。

他扯了扯嘴角：“水晶灵摆因为精灵蛋变异，甚至没有感知到，要不是……”

“要不是？”

墨竹终于不装了：“要不是我直接中招了，根本不知道玄玉岛上有恩佐大人培育的精灵蛋！”

君度：“……”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复制体打成了合作，把我的消息卖给玄玉岛不说，身上的东西还被洗劫……”

墨竹说着说着，觉得无颜面对当时的经历，以沉默持续这个故事。

但他本就不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很快又恢复之前状态：“要不是我反应的快，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真不敢想象。”

再继续下去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会被墨竹占领了？

简直是鬼故事。

君度忽然发现华点：“你是怎么反应的？”

“各种元素加在一起，我打碎了镜子，让它再也没有了复制的能力。”

君度：“你真的确定它再也没有复制的能力了？”

墨竹看他一眼，很轻松的耸了耸肩：“对啊，因为没有了，我是当事人所以能体会到，这些宠物蛋的力量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我没再管它，应该还在玄玉岛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接下来必须加快步伐。”他郑重的说。

“哦对了，你还有没有多余的灵摆？我的那个现在应该在雪银莉手上，包括幽影蛇也在她那里。”

被复制体二号拿走，身体消散后，恐怕会被知晓内情的雪银莉拿走。

“我的建议是你自己去拿走。”

君度倒不是吝啬于一个吊坠的制造，只是在雪银莉手上，会对他们后续任务增添很多麻烦。

“话说，为什么你会去救雪银莉？”

虽然早知道墨竹很善良，但是二话不说冲向拉布朗矿山，带走雪银莉不说，还一起去了其他地方。

怎么想都想不通。

墨竹思考：“这个啊，可能是……我挺喜欢她的？”

“啊？”

君度这下子是真的惊悚了。

墨竹反倒奇怪起来：“很奇怪吗？想想很合理啊！塞维尔小姐很漂亮—好吧不算很漂亮，是很有特点。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君度：“没事了。”

他差点忘了，这群孩子看上去成熟，实际年龄只有十岁多一点，喜欢对他们来说未必是爱。

是他狭义了。

君度看着墨竹手上的竹竿，忽然问：“有空吗，陪我打一场？”

墨竹沉默了一下。

“好啊。”

他紧接着说：“不过等明天吧，现在我们都够累了，你的眼睛还在发红。”

确实。

够累了。

另外，眼睛还在发红？看来状态原来还没恢复。

君度看着墨竹打了个哈欠，于是转身走回了屋内，倒头到床上。

第二天。

君度站在实验室里那扇比自己高许多的全身镜前。

眼睛还是红色的。

算了，趁着假期多实验几次……

第三天。

还是红色。

第四天。

“……”

“这不对劲，”他看着镜中人的红瞳，忍不住喃喃自语：“我刚才回想了四天前的那场战斗，以我的角度来看有点过分。”

“你是想说明，你已经恢复正常了？”

凯瑞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凑了过来，递过来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放了两片美瞳。

“其实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要不要用这个遮掩一下。”

君度：“……没必要吧。”

他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还是接过盒子：“而且，为什么是蓝色的？”

他眼睛原本的样子是黑色，现在发红。

“正常的红色眼瞳其实没什么，但你这个，在用黑魔法的时候是发光的。”凯瑞尔看上去兴致很高：“正常情况下，无论带什么颜色的美瞳眼睛就会变成那样的颜色，但你的眼睛一旦发光，出现的就会是紫色！”

君度：“……”

“所以？”

“你不觉得很好玩……咳！我是说，至少不会被一些人恐惧啊！”凯瑞尔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你也听说了恩佐是因为什么被父母抛弃的吧？”

“因为什么？”

恩佐从门外飘过。

凯瑞尔左顾右盼，像是完全没发现恩佐：“嗯？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君度：“恩佐大人？有什么事吗？”

恩佐冷笑了一声，没停下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离开了门外。

看样子只是路过。

“那只是无故的猜测。”君度叹了口气，但想了想还是把那盒美瞳戴在了眼睛上。

关于恩佐从小被父母抛弃这件事，流传有很多传言，而被广大洛克所认可的就是恩佐生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恩佐的父母认为那是恶魔的象征所以抛弃了他。

“恐惧是真的，每一个流言的传出都有它的根据，更重要的是，流言已经成了现实。”凯瑞尔摇头。

恩佐被噩梦附身成为了真正的恶魔，虽然这根本不是因为那一双眼睛。

但事情已经成为既定，王国的洛克绝对会更为恐惧红眼睛的人。

“怕也是正常的。说不定红眼睛的恶魔就是因为噩梦而传出来。”君度对着眼睛贴好，不习惯的眨了眨眼。

也说不定噩梦就是因为恩佐的眼睛才去附身的，也说不定只是倒霉。

这样的感觉，简直就像命中注定的命运一样。

“提醒一句，继续使用黑魔法，你的眼睛早晚会变不回来。这还只是表象。”

“嗯，明白了，但我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也没有感觉。”

虹膜色素什么的，真的没有感觉。

凯瑞尔叹气：“我怎么感觉，社交对你来说连调剂品都不如。”

这还是人类吗？

“社交啊……”君度仰头，半晌后又放下：“我思政课上其实学过，人离不了社交，不光是社会需要，还有自我需求。”

但到底没有真正失去过，体会不到没有社交的感觉。

他认为被恐惧也是一种社交方式，更何况他某种意义上处在恐惧集中营。

“我觉得我肯定是需要的。”君度点头：“我也为此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重新学习控制面部表情，语言声调，然后，去和其他人打交道。

凯瑞尔罕见的沉默了。

片刻后他投降：“是是，机械系精灵都没你智能。”

君度没听懂凯瑞尔话里的意思：“还是说点正事吧，昨天的事情我其实没有搞的太清楚。”

凯瑞尔无力：“你说，你说。”

他又简述了一遍昨天的情况：“我当时看他都快死了还在抵抗，觉得我的力量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就想着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用来提升黑魔法的力量。”

“然后，我确实感觉到了黑魔法的增长，与之相对的是墨竹的黑魔法能力消散。”

“本来我以为我的力量增长是我的负面情绪被噩梦印记转化导致，但后来发现，还有部分属于墨竹。”

“这不难理解，噩梦印记本来就是吸收对方负面情绪转为我的魔法，但是，为什么他的魔法也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