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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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祖宗保佑?谁是我祖宗?
宁远。
皇帝的旨意,以兵部调令的方式传到了城内,军功犒赏之事虽然还会继续进行,但作为此战的“次功”获得者,朱凤升安边侯的事,却在短时间内引爆城内的舆论。
之前不管对朱凤有没有意见的,都去巴结,连镇守太监任良和接替朱凤为总兵官的钱英,都跑去巴结,恨不能把朱凤说成是天上的战神下凡。
朱凤对此倒很平静。
跟着张周混,得不到功劳才叫稀奇,而且朱大少的志向从来都不是得爵,他只想回京城过点逍遥快活的日子,他还是个“顾家的男人”,当然他所顾的家跟别人的不一样,说白了……他这属于没什么雄心壮志,废柴天赋加错了改成战神天赋而已,等他回到京城,他觉得自己又可以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模式。
那才是他想要的。
晚上又一顿庆功宴结束,朱凤回到自己临时的居所,得到调令之后,朱凤来日就要启程回京师,之前已跟钱英把军务方面的交接工作都完成。
“知节,还没睡呢?”
一个人厚着脸皮,跟着朱凤就来了,甚至不打招呼就跟进来,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是陈锐。
朱凤皱眉打量着陈老头,问道:“平江伯,陛下不是调你去延绥,接替家父为总兵官?你为何还没走呢?”
“这不你也还没动身?”陈锐笑道,“走之前,咱总是要叙叙旧的吧?一同厮杀过,一起得了军功,我不是妒忌伱安边侯的爵位,老夫知道晋升侯爵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
朱凤心说,你这还说不妒忌?我看你就差把羡慕妒忌恨写在脸上了吧?
陈锐不请自来,还不请自己找地方坐。
“知节,听说兵部提议要开个武堂,听说连名字都起好了,叫研武堂,以张秉宽为总讲官,你回去就是协助他这件事的?”陈锐临别之前来找朱凤,当然有他的目的。
朱凤没有结党的心思,自然就没想过这背后有什么特殊含义,点头道:“可能吧。”
陈锐笑道:“那就一定是了,这可是个好差事,以后军中将领,但凡朝廷要着重栽培的,都会到研武堂去深造,到时天下的军将还不都是你的门生了?”
朱凤皱眉,他现在算是看穿了这些当兵的。
一个个都喜欢巴结人,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比朝中大臣都关心。
“平江伯,就算真有此事,那些军将也都是张兄的弟子,跟我有何关系?而且陛下也没告知让我去协同什么,只说调我回京师另有叙用。我一没有跟诸位争名逐利之心,二没有要擅权为难谁的意思,还请不要再刁难我了。”
朱凤很想说,我现在就想睡觉。
睡醒了,高高兴兴回京城……办离婚。
陈锐本以为跟朱凤说说,就算自己先不去研武堂,至少也让自己所交好的人去,算是提前探探底的同时,给打个招呼,让朱凤给照顾着点。
结果……
他现在也在琢磨,这朱知节到底是个扶不起的废柴阿斗?还是说他是深藏不露的司马仲达,故意在自己勉强装熊?
“你还有旁的事吗?”朱凤马上就要下逐客令。
陈锐面色尴尬道:“知节,明天一早老夫就要动身去延绥,有些事咱不能提前说说?”
“哎呦,两位说着呢?有什么好事不叫上我?”
这边陈锐正令朱凤不胜其烦,又跑来一个让陈锐很头疼的人物,那就是即将跟他一起去延绥统兵的张延龄。
陈锐皱眉道:“建昌伯,你来作甚?”
“嘿,这门都没关,我进来看看怎的?你们可别私下勾兑,本国舅好歹也是功臣,这次陛下在下旨时还特别赞扬过我,怎的,你们有什么事不想带我一个?说吧!”
张延龄现在学精明了。
自己在哪,首先把管事那个盯住就行,这样但凡有什么好事,自己就不会错过了。
陈锐马上要跟自己去延绥,这时候来见朱凤,他岂能错过?
陈锐黑着一张老脸道:“咱这位安边侯,马上要回京当研武堂的讲官,要将在辽东一战的经验,分享告知于天下众武将,将来可说是出将入相的不二人选,老夫来跟他提前学一些经验,又怎么了?老夫此番还要带几门新炮去延绥,就不能学学?”
“学?呵呵。我看你是另有所图吧?姓陈的,听说你想嫁女儿啊。我都说了,不嫌弃你女儿曾经嫁过人,送到我府上,我给你好好照料着,以后咱就是一窝的。”
张延龄也学会政治联姻了,当然他说出的话……
在陈锐听来,那就是粗鄙不堪。
陈锐道:“小女福薄,没资格嫁与安边侯这样的英雄人物。”
“哈哈,骗鬼呢?是你把闺女送给了张秉宽,不好意思去讨回来了吧?还英雄?要说英雄,那也应该是张秉宽才对,今天的功劳不是他给的吗?朱知节……呵呵。”
现在张延龄可瞧不起朱凤了。
不是说他真觉得朱凤没本事,而是他觉得……有这种站在城头上点个炮、带兵冲出去就能得首功升侯爵的机会,为啥姐夫不让我来当这个总兵官?
朱凤他比我强在哪?
他骑马跑的时候比我快?
本来连陈锐都以为,朱凤在战场上近乎是救了张延龄的命,张延龄应该知道“感恩图报”才对,但结果就是……张延龄非但不记恩情,倒好像是恩将仇报了。
这也让陈锐意识到,就别去帮外戚这种人,他们在正经打仗这件事上连自己都不如,反而是掉链子的事一个顶俩。
陈锐笑道:“知节,老夫绝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或许老夫从延绥回来,还要到你的学堂进修一番,到时多多提点。走了!”
陈锐在有张延龄在场的情况下,不想跟朱凤说太多,免得被张延龄学走。
张延龄一看陈锐要走,急忙跟出去,出门口之后就听到后面传来“咣”一声。
朱凤狠狠把门给关上,甚至连门闩都上好。
“这个朱知节……翘尾巴了呀。”陈锐捋着胡子笑道。
张延龄道:“老陈,咱别说旁人,咱商量一下纳你女儿的事呗?”
陈锐摇摇头,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高攀不起!”
以前可能还真“高攀不起”,但现在他陈锐就可以“爱搭不理”了。
……
……
朱凤是在四月十二回到的京城。
当天张周没有去迎接,因为张周压根就不知道这小子当天回来,最近张周的事……很清闲,甚至皇宫都不怎么去,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回家练体操……团体操。
而且是不分黑夜白昼,一有闲暇就回家。
这天他刚去过李广的宅子,把翻新的事布置好,准备这两天就带家里的女人们过来看看新宅子的格局,这边孙上器进来通告他,说是陈锐先回到京城,奉命来找他征询有关延绥带兵的事。
“陛下有这种吩咐吗?”
张周本来跟陈锐也没多少交情,陈锐来找他还打着个跟他求策的幌子,显然是料定如此他不想见也会见。
于是乎。
张周就在自己的新宅邸,第一次接待了客人,而且还特别吩咐孙上器等人留下,一起听听陈锐说什么。
“见过张先生。”
陈锐见到张周,老客气了。
这模样,差点让张周以为自己见到了老王,原来老陈在巴结权贵方面,也是不遑多让的。
张周笑道:“见过平江伯。”
陈锐往四下看了看,惊讶道:“此乃仙居,只有上天降下的仙人,才有资格住在如此仙雾缭绕的天居,张先生简直是……”
“够了够了。”张周不觉得陈锐的恭维有什么营养。
他不喜欢听这种马屁话。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人拍马屁,一定是有事相求的。
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典型。
陈锐惭愧一笑道:“张先生,之前给您的院子,您可有去过?在修缮方面,您可有不满之处?”
张周带着陈锐在前院走着,摇摇头道:“没去。”
“那门可是锁着的,只有张先生自己能开。”陈锐道。
张周惊讶道:“难道我不去,里面的人能饿死吗?”
“呵呵,那倒不至于。”陈锐苦笑着。
心里在琢磨,这小子的思维跳脱方式,怎么跟朱知节还挺像的?说话的口气也是这么欠揍,他平时敢这么跟陛下说话?还是故意挤兑我呢?
张周道:“有些话也该跟平江伯你说清楚了,先前萧公公让我收下你的礼,是为让你安心在辽东带兵,现在辽东的战事已结束,也是时候该把宅子还给你。无功不受禄。”
“怎没有功?在下可是承蒙张先生的提点,重新获得延绥兵官的差事,这都是应当的。”
陈锐只能认为,张周认为礼物太轻了,或者是张周也没把他当“自己人”。
想想也是。
张周有王威宁和朱知节作为军中的协同之人,还用他陈锐干嘛?
你陈凉酒是比王威宁会打仗,还是说有朱知节跟张周的交情深厚?互相之间的交情就一顿酒,还是你陈凉酒故意想以酒灌醉张周,现在辽东的事一结束,张周也不稀罕他所谓的礼物,自然就要撇清关系。
陈锐道:“先生见谅,先前有些事,是在下做得不对,没有尽到礼数。那西域的舞姬虽好,却是……呵呵,在下此番去延绥,定会给先生找回更好的,至于小女……她也是福薄,您不必给她任何名分,只求她能……”
张周笑道:“说到这个,更要跟平江伯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说你也是朝中权贵,你家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名媛,何以要给人做妾呢?就算是曾嫁过人,但毕竟现在不是也没隔阂了?军中将领想跟你联姻的不在少数,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
陈锐皱眉。
自家女儿就这么遭人嫌弃吗?
先是朱凤不要,现在连张周都不要?那意思是……只有张延龄要呗?张家二小子想要,我还不给呢!
就算把女儿当馈赠送出去,我也要选选人,哪怕是送给审美跟人与众不同的朱家老二,也不能给张延龄,那才是真的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