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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贡生

作者: | 分类:历史 | 字数:257.7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威逼利诱

书名:大明第一贡生 作者: 字数:3555 更新时间:2024-11-25 23:29:00

陈氏女的马车,停在了张周于城西北什刹海后海旁的新院子外。

此时已掌灯。

陈氏女走下马车,往四下看了看,当发现有锦衣卫等人往自己这边迎过来时,她的脸色还是透出些许的紧张。

“小姐,这恐怕是龙潭虎穴,进不得。”陈氏女旁的婆子在提醒着。

陈氏女道:“眼下这状况,还有得选吗?”

随后她在锦衣卫引路之下,穿过门口好似小护城河上的拱桥,进入到院落之内。

在她眼里,这里就是一座官府,因为从内到外都不是普通的家丁杂役,近乎全都是清一色的官差,其中还以锦衣卫居多。

当她到了前院旁的凉亭,却见灯火通明中,凉亭内正有二人在交谈着什么,张周说话的声音很洪亮,这也是陈氏女第一次见到张周。

“……戴公公放心,明日一早我就过去,成或者不成我都拿出个方案,既不逞能也不袖手旁观。”

跟张周会面的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戴义。

只是陈氏女并不识得。

但听什么“公公”,她便知是惹不起的人物,随后张周送戴义往门口走,戴义还在不断客气着:“张先生不必亲自送,是咱家叨扰了,都是为皇差。您要休息好,到宣府这一路可要辛苦了!”

戴义正说着,也远远看到有人过来,他也不知道来的是谁,还以为是张周家里的女眷。

张周临走之前,要把家里人带来新宅子团聚一下,太合情合理了,戴义客气之间还朝陈氏女的方向拱拱手以示客气。

换了普通男子登门造访,遇到张周的内眷都是要回避的。

但戴义不一样,他是太监,虽然他现在于朝廷内地位隆宠,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伺候人的宫人出身,戴义这样的还很想跟张周家里的女眷搞好关系。

有时候需要让张周对他另眼相看,给张周的枕边人送送礼,让她们帮忙吹吹枕边风,那都是有必要的。

只是他这次认错了对象罢了。

……

……

戴义走之后,陈氏女才踏足到凉亭内。

周围亭台楼阁,园林、假山、池水,一点都不像是北方园子的格局,陈氏女便是来自于江南,这环境她到是很熟悉。

“怎么,很好奇吗?”张周笑道,“曾经大太监李广的宅院,在他死后,此院落便被我占据了,这地方看着顺眼,但住着未必舒坦,说浅白点是阴气太重。”

陈氏女急忙施礼道:“民女见过张大人。”

张周笑道:“称大人就生分了,张某虽在朝野,但多都是顾着市井事,你称呼我官职张侍讲,或者干脆称呼张官儿,都是可以的。”

“民女不敢。”陈氏女倒显得很有分寸。

虽是一般的商贾之女,但她出身官宦,在北方官、商之间的身份地位差距很大,互相之间泾渭分明。

但在江南之地,尤其是徽州等商业发达的地区,为官者的家眷行商的比比皆是,这也体现出一种社会认同感。

在北方人,尤其是天子脚下的百姓心目中,阶层观念很清晰,是很看不起商贾的。

江南一代的人,却对于商贾很推崇,主要是人家有钱,有钱的人就能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打通官府的关系,形成了一种社会地位上的反差。

在江南之地,纳粟入国子监的现象更多。

“坐。”张周对陈氏女倒也客气。

陈氏女明显不敢跟张周这样的“大人物”平起平坐,出身官宦,也就守礼数,也明白跟官场人中打交道的规矩,这也是她之前能在商场如鱼得水的原因。

张周也不勉强,指了指戴义走的方向道:“戴公公,司礼监掌印,人称印公,让我去给人治治病,治的是花柳。明明来日就要出征远行,却无法推却,实在是让人焦躁。”

陈氏女低着头不说话。

她显然不明白张周为何要跟她说这个。

“先前你找安边侯夫人……是前夫人,来找我商议行商之事……说要承揽重修偏关土石方和木料的生意,事却不成,我也很遗憾,最后你也看到了,并非是我身边人承揽的生意,都是为竞标,蒋家出标的价格比你们还高,我是有心相助,却无力相助。”

张周好似是说出了他的意图。

是来跟陈氏女“道歉”的。

之前答应了宁彤,帮她们这对姐妹,完成竞标。

最后却没成功。

陈氏女道:“是小女子要价太高,本也是想为张先生和宁家姐姐多谋一些利,谁曾想有人竟以低于市价的出标,刻意打压。”

“牟利?”张周笑着拿起茶杯,摇摇头,“那点蝇头小利,实在瞧不上。”

陈氏女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这次的生意为什么不成,或者说明白了为何张周没有全心全意帮她们。

利润太小,背后却有政策风险,本以为靠宁彤跟张周的交情来换取这次的生意……但张周似乎也没把宁彤放在眼里。

张周跟朱凤也不过是朋友而已,还是朱凤巴结张周,宁彤也不过只是朱凤的前妻。

张周似乎更没有理由为帮宁彤,而去破坏原则。

张周笑道:“听说在竞标之前,你们一起进购了不少的木石料,竞标之后到现在可有全都出手?奉劝一句,眼看这夏汛到来,运河水位都涨上来,南边木石料往北调运更加便利,这木石料的价格可是一降再降,要早些出手了。”

陈氏女咬着牙。

她最近的境遇可很不好过。

张周提醒道:“若是觉得价格低,不值得出手,可以等到年底价格回暖之后再卖,也不是不可。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资金流……或者叫负债率,怎样?”

虽然陈氏女听不太明白张周的话,但有关什么“负债”的,她多少还能听出一些门道,她道:“生意不成,也不得不将材料贱卖,以偿还债务。”

“哦,那是挺可惜的。”张周道,“外债怎么说,也有个几千上万两吧?”

陈氏女心思慧黠,知道张周这是在施压了。

以张周在市面上的关系,想查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陈氏女没隐瞒。

虽没说太多,但就连一旁站着看热闹的孙上器,都瞧得出这陈家是落难了。

张周道:“对此我表示很遗憾,说起来要不是我最近将家产多都献上去,给朝廷折色俸钞,或还能拿出一些来借给你应应急。”

陈氏女当然不能没分寸,她道:“民女不敢奢求。”

“你本就不该奢求。”

张周本来面色还算客气,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变得冷峻,“小小商贾之女,就算曾经出身官宦又如何?竟使得那些见不得人的门道,妄图利用旁人刚走出家门,想要于世道立足,而行算计!生意做不成,那就把家产都变卖,把债还上,以后无论是嫁人,或是守着一亩三分地,安养天年,倒也不失为良策。”

陈氏女听到这里,心下震动。

现在她明白,张周别说是帮她,没暗中给她找麻烦都是好的。

这是要跟她谈生意的吗?

是在喝斥和教训她的。

“民女并未利用于谁。”陈氏女还想为自己解释。

“也是,说那安边侯前夫人,也是刚愎自用,她以为自己是谁?千金小姐吗?以为走到哪里谁都要顺着她的意思?也就是安边侯心中觉得愧对于她,总想着对她补偿,令她心生一股傲慢。可惜啊,这世道始终不是你们女子容易立足的,听我一句劝,早些嫁人,或也就见不到这世间那么多腌臜事。”

张周笑说着,就好像在调侃宁彤和陈氏女一样。

这是胜利者的姿态。

就算是陈氏女听着再不爽,她也明白,自己没资格去反驳。

“张大人,民女敢问一句,陈家还有机会立足于这世道吗?”陈氏女反问一句。

孙上器厉声道:“好大的口气,敢在这里质问?”

张周道:“嗯,上道。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消遣你,你说说,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呢?”

陈氏女再愚钝,也看出来,张周其实就是想利用她。

只有把陈家逼上绝路,她才有可“利用”的价值。

说白了,她最多只能当别人的白手套,而不可能自己掌握全盘的生意。

陈氏女道:“民女走投无路,只能依附于他人,朝中权贵若无相助者,这世道便无从立足。民女蒲柳之姿,从不敢奢求嫁得世家大户,若是能跟随在大人左右,也可为大人所谋。”

“呵呵,你错了,我对你是什么姿没什么兴趣,如你所言,你走投无路,我或者可以给你一条路走。”

张周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道,“明日一清早,这里有一辆马车,你若是进了那马车,你眼下的债务,暂时可以先不用还,利息也先就此打住!”

“我不会帮你偿还任何的债务,只能是帮你去说说,也要看他们是否给这面子。不打包票。”

“你若是跟着走,就是去宣府,干的是开矿的活计,分给你多少,全看我心情,够你还债够你于世道立足便可,也别想拿太多。”

“本来有无数的商贾想接这笔生意,甚至我亲自上阵也不是不可,再退一步,让蒋家来,也挺好。”

“但我不想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容易一次全都打碎,你也不过是我分担风险的一种方式。”

“至于宁家那位,这件事就跟她没有丝毫关系了,你以后也不得见她,不得说起今日之事。若是你能做到……呵呵,自己选择去或者不去。来人,送客!”

张周也不多哔哔。

爱上船就上,不爱上船就滚,这条船有没有你陈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把你拉上车的目的,也全是看在你是江南商贾,背后没什么有权势的人相助,觉得你容易控制。

再把你逼上绝路,让你不得不跟着一起干。

如果还想哔哔赖赖的,那就趁早离开就当没见过,你们陈家以后爱死不死,就好像谁稀罕理会一样。

……

……

陈氏女还没等给出她心中的意见,或者说提出一点条件,做点谈判什么的,就直接被张周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