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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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受害者联盟
七月二十二,早朝。
众大臣抵达奉天殿之后,却是朱佑樘迟迟没来,也没说辍朝或是耽搁的理由,就只是让大臣在那干等。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勋,都明白今天朝堂上会有一场不同一般的“较量”,地震之后,朱佑樘有了惩戒传统文臣的理由,至于要借题发挥到什么程度,他们还并不清楚。
好像皇帝来得越晚,事情越大。
但其实朱佑樘此时正在乾清宫责任他的两个小舅子,作为朱厚照失踪的关键人物,张鹤龄和张延龄被锦衣卫给“逮”回来,正跪在乾清宫门口,接受朱佑樘的盘问。
“……陛下,都是太子逼的,太子说,如果不听他的,他就要用砖头把臣兄弟二人给砸死,还说要拿修家庙的事去告诉皇后……”
“什么修家庙的事,老二,话别乱说!”
“对对,就是想砸死我们。”
朱佑樘听了翻个白眼。
这对屁本事没有的小舅子,居然能帮儿子在防备重重的皇宫偷逃出宫?还顺利出城?
萧敬急忙问道:“两位国舅,你们就说,太子现在何处,找到人可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啊。”张家兄弟近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朱佑樘怒道:“你们把人带出城,居然敢说不知?”
张鹤龄道:“出城之后,太子先载臣二人往东走,到了一个地方之后,由东宫的内官赶车,臣二人连车都没有,靠两条腿往京师走,回来后那是一个筋疲力竭……至于太子……应该是以臣二人的马车继续往南走,他说是要去见莱国公的。以臣猜测,这事多半是出自莱国公的挑唆。”
朱佑樘脸上怒气满盈道:“到这会,你们居然还想把责任往他人身上赖?要不是你们平时嚣张跋扈,城门吏怎会不对你们的马车行搜查?如果不是你们带他出城,他有那飞天的本事能出去?”
正说着,杨鹏上来道:“陛下,已在靠近城外三十里的田庄之内,找到寿宁侯和建昌伯的马车。”
“人呢?”朱佑樘厉声问道。
杨鹏支吾道:“并不见人影,却是财帛等物也都带走,估计是换乘别的了。或许是往通州,以运河乘船南下。”
萧敬冷冷问道:“锦衣卫的快马,往东追了那么久,居然没把人给追到?”
杨鹏道:“在农庄周围,说是有人买了马车,往北去了。”
“往北?”朱佑樘一听,声音都颤抖了。
好不容易多个小儿子,现在大儿子跑了……得一个丢一个,算算这笔买卖自己还是“亏”的,因为把大儿子养这么大实在不容易,毕竟小孩子生病惹灾的,很容易长不大。
反而是朱厚照这年岁的,活蹦乱跳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杨鹏神色急切道:“奴婢仔细盘查,发现往北去的马车,并无太多人,已正在追捕,同时在通州周围布置人手。”
朱佑樘厉声道:“东宫那些人审讯结果如何?”
杨鹏道:“都已审毕,交代说太子离宫之前常问及西山之事……”
“好么。”朱佑樘一脸恼火到,“这是声东击西,故意装出南辕北辙的模样,还以马车往北走……他的目标是去西山,往东走不过是个幌子,可有派人往西山去?”
杨鹏一时怔在那。
让他的脑子,怎么都想不到,朱厚照一个熊孩子,居然往西山去?
等等……
谁说太子就是往西去的?他去西山干嘛?那地方好玩吗?
萧敬面带喝斥之色道:“愣着作何?还不快再派人去?”
“是。”杨鹏也被整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虚虚实实的,关键不是朱厚照的出招有多难揣测,而是皇帝也跟着插一脚,愣是说太子往西去?那岂不是要分出人手往西去追?就算东厂和锦衣卫人手很多,但真要追个人,对方还有意躲藏,真就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了。
朱佑樘气恼道:“活生生一个人,居然能让他在你们的眼皮底下逃了?你们是要气死朕吗?没有一个省心的……”
这话大概连同于朝上正在等候他上朝的大臣一起骂了。
杨鹏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萧敬道:“太子出城的目的,多半也是有可能去应天府找莱国公,太子在外也不认识什么人。”
朱佑樘瞥他一眼道:“那你知道他走哪条路吗?或者你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心思在哪?”
萧敬赶紧低下头不再应声。
“把这两个给逮回去,三个月之内不许出府门,谁都别来说情!”朱佑樘最后把气都迁到了张家兄弟身上,“若是太子在外遇到点什么不好的事,朕还会再拿你们是问!”
“臣冤枉啊。”张鹤龄还在那对着拂袖而去的朱佑樘的背影高叫,“都是张秉宽的错,是他鼓捣太子出城的,臣兄弟二人也是受害者……”
……
……
“两位,请吧。”
在朱佑樘带着萧敬等司礼监太监往奉天殿去之后,杨鹏小心翼翼对张家兄弟道。
张鹤龄朝杨鹏发火:“好你个姓杨的,到现在都没把太子找回来,你居心何在?”
张延龄道:“大哥,不是咱把人带出去的吗?他找不到,恰好证明咱带得好啊。”
“老二,你脑袋被驴踢了?这会要学会甩锅!黑锅在别人身上,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张鹤龄大声教完了弟弟,再朝杨鹏发火,“一定是往东边去的,那小子还问过通州的事,你们居然没找到?”
杨鹏无奈道:“沿途的马车都盘查过了,就是没人。”
“谁说他一定乘马车走?而且他有可能不走官道,你看那小子人五人六的,可贼精贼精的,一路上那叫一个鬼啊……”张鹤龄提到朱厚照,就恨得牙根痒痒。
之前只被张周一个人算计过,现在居然还要加上朱厚照?加上之前被坑那六千多两银子,这是第二次吃大亏了。
杨鹏提醒道:“两位国舅爷说的是太子身边的长随吧?可要慎言啊。”
左一个“那小子”,又一个“人五人六”的评价,你寿宁侯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太子不敬是吧?
张鹤龄怒道:“是谁你们心里清楚,我就不信,他出去带几个大活人,还能跑了不成?你们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
杨鹏道:“寿宁侯,锦衣卫办事不用您来提点,您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最近三个月可千万不要出府门,东厂可是在您府前有人盯着的,一旦发现……还是要如实上报的。”
“你敢威胁本侯?”张鹤龄怒道。
“不敢,咱家只是公事公办。来人,请两位国舅爷回府,路上好生给照应着,可一定不能再被什么人给劫持了马车,两位国舅爷的安稳要紧,就算人要想马车方便一下,也不行。”
杨鹏现在是骑虎难下。
太子还没找到,如果张家兄弟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那这事可就真热闹了。
……
……
奉天殿内。
很多大臣还以为朱佑樘怕地震没结束,会有个余震什么的,不敢在殿堂内举行朝议。
谁知朱佑樘从张周那知道地动就一次,过去就过去了,一点都不慌张,还是带着司礼监三名太监出现在奉天殿内。
从朱佑樘来的时候,一脸羞恼的神色来看,皇帝还在气头上……
众大臣看到皇帝这般神色,大概就知道今天朝堂上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却不知朱佑樘气恼的是他儿子丢了,到现在都一天两夜了,还没个消息。
“诸位卿家,昨天的地动,你们也都经历了,还用朕说什么吗?”朱佑樘在大朝的礼数之后,先做了开场白。
刘健走出来道:“有灾异发生,是乃臣等匡扶社稷不当,老臣乞老归田,还望陛下恩准。”
“臣等罪过。”很多人走出来,好似是要主动承担昨天地动的责任。
朱佑樘眼见很多人要随大流请辞,心中又觉得这群人是在用特殊方式向自己施压,随即抬手道:“朕都说过了,灾异之事全在于偶发,是否为上天降罪,还另当别论,如果有个什么灾,就要以什么人以此来背负责任,那这个人就是朕好了。”
“陛下。”刘健想说什么,又被朱佑樘伸手给阻止。
朱佑樘道:“因为秉宽提前谶言有地动,京城周边的百姓都有所防备,到如今也没有报上来人员的损伤。顺天府!”
“臣在。”顺天府尹张宪走出来举起笏板,“此番地动波及范围只在京城周边四十里,在五十里之外的通州便无震感,人畜并无损伤,只有城外的民舍有坍塌的,但并无人畜在内,顺天府及下属县衙已巡视于各处,确保百姓无碍。”
“很好。”
朱佑樘满意点头,这大概的意思,就是把此次防灾的功劳,归到张周身上去了。
“秉宽他居功至伟啊。”朱佑樘做了总结。
下面那些联名参劾张周的大臣,心里那叫一个气,但问题是……连地震都被张周给言中了,如果还要把这场地震的“原因”归结到是皇帝宠信张周所致,还说是什么上天降在灾患……那皇帝估计会故技重施,直接把人下诏狱。
拿灾异言事的人,那就别怪朕直接以灾异来惩戒你们了!
都说了,这是自然现象,你们非要联想……可你们有证据说明这跟张周有关吗?既然没证据……那朕的说辞便是证据,谁出来找事,那他自己就要有事。
朱佑樘道:“之前吏部尚书屠卿家请辞的奏疏,朕已经看过了,他年老体迈,旧病缠身,多番跟朕请辞。朕已经恩准。”
“多谢陛下体谅。”屠滽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也玩完了。
早就在预料之中,但就是没想到是以如此的方式结束的,本来自己走之后,吏部尚书这职位怎么说也会跟他推举,以及传统文臣所支持的人有关,而且归属于他背后派系的人,能在此番波动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至少六部侍郎中,能占好几个。
但现在看来……那些人就算还是侍郎,多半也要往南京调了。
朱佑樘道:“之前廷议,接替吏部尚书者,是为何人?”
刘健看了看屠滽的方向,这才走出来道:“乃前南京兵部尚书倪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