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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贡生

作者: | 分类:历史 | 字数:257.7万

第六百九十四章 名利场

书名:大明第一贡生 作者: 字数:3548 更新时间:2024-11-16 17:37:25

朱佑樘要出巡,不像未来他儿子那么复杂,似乎朱佑樘自己也知道,跟朝廷打招呼的结果就是要扯皮。

以他心智之成熟,完全可以跳过朝廷,自行决定前往何处,且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大张旗鼓出外滋扰百姓,所以他只需要带不多的人手,秘密低调离京,往港口去就行。

且朱佑樘算过时间。

去港口,在那停留个几天,再回来,前后一共不过半个月,正好三月初回来,赶得上会试放榜。

随后由牟斌亲自带队,以锦衣卫和金吾卫等作为陪同人员,再加上京营部份将士沿途护送,队伍一共也就几百人,朱佑樘在没跟朝廷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离开京师。

在朱佑樘走之后的第二天,内阁方面才从一些“小道途径”得知了朱佑樘离开京师的消息。

对刘健来说,此消息还是比较震撼的。

先前皇帝不想跟内阁探讨朝务也就罢了,现在皇帝完全不顾文臣的反应,就这么直接离京,这是太不把朝中文武大臣当人了,因为走得很快且提前毫无征兆,以至于大臣想去劝都找不到门路。

李东阳看到刘健的神色,便猜到这位首辅大臣内心的波澜,他走过去提醒道:“是往东边去。”

刘健道:“经此一事,更不能让某人在朝中兴风作浪,蛊惑军心就算了,连君王之心,都被他所扰。如此之人,放在史书上该是如何?”

这是在提醒李东阳,张周就是个奸臣,这次的事更加把张周奸臣的名声坐实了。

李东阳无奈道:“就算参劾,陛下也听不进去。那就等出现变故,这两天英国公回朝,想见我,我没应允。是否要见见他?”

“先不见。”刘健的话更近乎于命令,“先置他于一旁,让他感受到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下一步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出面参劾某人,陛下会认为我们是针对,难道陛下连那些世袭的勋臣意见,都不在意吗?”

“难说。”李东阳继续无奈摇头。

这次皇帝出巡的事情,对文臣的心气打击也很大。

现在皇帝现在是把文臣完全给晾到一旁,君臣之间的嫌隙已非常大。

刘健道:“经此一事,也不必再纠结于脸面和体统,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朝纲若因一人而乱,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人继续危害朝廷。是该再拿出点态度了。”

李东阳道:“但就以陛下出巡一件事,而将罪责归于张秉宽一人之身,在很多人看来,还是略有牵强。”

刘健气愤道:“都知道因何而起,还非要留情面吗?难道最基本的死谏,我们今时今日都忘了?你与我联名……”

这次跟以往有所不同。

以前内阁总是要找人出来当枪手,这样出了事,那群人也是替罪羊。

这次刘健把心一横,要亲自冲锋陷阵,大有要跟张周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

……

皇帝离开京师,陈宽这边也是很着急的。

他很怕皇帝在路上出什么事,毕竟皇帝出巡一共才带了几百人,连一千人都没带上,这架势让陈宽觉得,皇帝是在以身犯险。

“要是那位蔡国公乱来,只怕会有大乱子。”陈宽对韦彬说着。

韦彬道:“陈公公既早已知晓陛下要出巡,当时为何不拦着?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陈宽随后一抬手道:“去把杨鹏叫来。”

“好。”韦彬本想说,传话这种事也不应该让我去吧?

但眼下这光景,韦彬感受到司礼监也逐渐失去皇帝的信任,大有一种休戚与共的感觉,就算是当个跑腿的也无妨。

……

……

杨鹏到司礼监值房时,几名随堂太监正在搬运新的奏疏过来,几箱子几箱子的往这边抬。

杨鹏走过去问道:“这是积压留中的奏疏?”

“明知故问。”陈宽板着脸道,“陛下从染恙辍朝开始,虽然朝政大致不废,可还是有很多事情耽搁下来,这几个月有很多积压的事情,如今也到了咱这些人必须要落实的时候。”

“叫咱家来,就为这个?”杨鹏显得很费解。

韦彬道:“哎呀这位杨公公,您是在装糊涂吗?陛下出巡这么大的事,咱这些人现在就被搁置在京师内,咱有多少事能做得了主?”

杨鹏笑着问道:“陛下有说过,什么大事都要等圣上回来后再处置?”

陈宽板着脸道:“休要嬉皮笑脸。”

“是,是。”杨鹏收敛起笑容。

陈宽再道:“咱家也不问,在陛下出巡这件事上,你到底做过什么,眼下咱要做的,是让大明朝政不乱。如今咱这几人,加上一些帮手,要把手头上积压的奏疏都给批阅执行下去,陛下有言在先,也就半月时间,要一本都不剩。”

杨鹏道:“这是说……”

陈宽指了指其中几箱子的奏疏道:“这部分是你来处置的。你杨公公不是能人吗?这司礼监中,来回替换那么多人,以你这样御马监出身的来说,应该也能应付得了。若实在应付不了的,咱家给你派人协助。”

“不必。”杨鹏倒是显得很自信。

虽然他之前不在司礼监中办事,但他曾进过司礼监的读书房,且他还曾以御马监太监的身份短暂提督过东厂,对于朝中事务,他觉得自己是门清的。

陈宽道:“限你在十日之内,将分配给你的事处置完毕。留五天时间,是为了检查错漏。”

杨鹏问道:“那两位公公,还有旁的指点?”

陈宽脸色漆黑道:“你办得好,咱家甚至可以跟陛下保举你,由你来执领司礼监之事。”

“不敢不敢。”杨鹏故意推辞道,“没那么大的头,戴不上那么大的帽子。”

韦彬在旁打趣道:“就你还担心头不够大?若说你头小,只怕朝中一个个都不用戴帽子了。”

陈宽道:“司礼监人手已严重不足,几次跟陛下提,陛下都在增加人手的事情上未置可否。如此一来,不能讲数量,只能讲办事能力,希望杨公公你成为司礼监内的中流砥柱。把他的那部分给他。”

杨鹏看出陈宽脸色的不善。

他心里在琢磨,不就是想借机给我出难题?你越是敢把大事、难事交给我,我越敢把事处理得漂漂亮亮,就不信你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我现在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更有大把的关系。

以后这司礼监掌印太监,我不当谁当?

……

……

张懋回京之后,接连想去拜访在京的高官,尤其是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但问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想见自己。

最后他只能见一个很“鸡肋”的人物,就是在京师以交际而出名的通政使沈禄。

且还是把沈禄请到了他自己的府上,如此也免了他的奔波之苦,也免得被人说他没事出去攀附走动,现在可以说是沈禄主动来找他的。

“公爷,您府上可真是气象万千,这开春之后,到处绿意盎然的,果真是大户人家,开枝散叶也比较多。实在让人佩服啊。”

沈禄到了英国公府,就有些羡慕。

虽然他自己在京师也得了府宅,但跟张懋相比,自家的宅院还是太寒酸了。

眼前的宅院,先不论格局大、砖瓦崭新,就说这院子里随便一棵树一株花,都让沈禄感受到档次的差距,那似乎是他通过做官做不到的事情,也就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张懋笑道:“沈银台你有兴趣,回头多送你一些。看上什么只管说,老夫府上的东西是不少,都是上几辈子攒下来的。”

沈禄道:“公爷您言笑了,既是假传,旁人怎敢夺人所好?”

“旁人那肯定不行,但沈银台你来,老夫岂能吝啬。”张懋道,“就说老夫这里有几盆名贵的兰花,回头给你送过去,也希望沈银台你能如这君子一般,刚正不阿啊。”

“呵呵。”沈禄苦笑。

形容我什么不好,非说我是君子。

见过君子没事就往危墙下面站的?这朝廷哪有热闹事,我往哪钻……以前不适应,反正现在不管我适应与否,朝中上下的大臣都适应了我这么干。

二人进到正堂。

张懋此时也直言道:“老夫这次跟陛下请辞都督府的差事,以后就当个闲人,老夫之子,此番西北一战,与平虏侯一起取得战功,老夫想好好栽培他,以后张氏一门的事务,就交给他来打理了。”

沈禄道:“英国公如今正值壮年,就这么……退了?”

“不敢说啊。”张懋道,“什么壮年,就是风烛残年了,去西北一趟,身子骨都受不了。连陛下都体谅,让老朽回来好好养养。话说老夫很想去南京停留个几年……也听说山东那边不错,想过去住住。”

“你说什么?”沈禄有点没明白过来。

张懋这思维跳跃太快,一会想去南京,一会想去山东的,以沈禄对人情世故的精通,一时都没琢磨过来张懋要做什么。

张懋道:“实在不行,老夫愿意领罪,去到海边帮那位蔡国公做点事,他现在可是为朝廷鞠躬尽瘁,一个闲人哪怕是尽点职责,也是好的。你说呢?”

沈禄问道:“那公爷,您不在的话,这京营的将士,谁能镇得住呢?”

“呵呵。”张懋捋着胡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但其实张懋内心慌得一批。

京营中的将士,本来大多都是他的嫡系,可现在……明明曾经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但这次他回来,却没一个人来拜访他,俨然是把他当瘟神了。

沈禄道:“京营的差事,非需要由英国公这般有资历之人,方能担当。这件事,在下一直都是秉承这心思的,就算是陛下问及,也会这么说。”

张懋摇头道:“要退,就是真的退,岂能恋栈?沈银台可不要误会,老朽就只是想为朝廷尽一点绵薄之力,至于是在何处,大差不差。”

沈禄点点头道:“公爷可真是一心为国。不过听说……陛下他……”

“陛下是不在京吗?”张懋主动把话题挑开。

“这……”沈禄不知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