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耗点了点头，“她们总会吃光光，我不断变化新的菜色，有时候我不只煮给她们，也会替鬼卒们煮面，每个人也都很喜欢。”

“那才是重点喔。”琴凝视着小耗，眼睛是美丽的灿烂。“每个具有星格的人，都有他的天命，既然找到了天命，就不要违背它，去吧小耗。”

“可是琴姐，我也想替你煮??”

“有一天，我一定会再次来到你面前。”琴的笑容，又是那令人无法讨厌，甚至有点喜欢的一股任性。“那时候，你会煮面给我吃吧？”

“琴姐来找我??会！”小耗露出开心的神情，“我一定会超认真地煮面给琴姐吃！”

“那就好，”琴脸上带着微笑，“可别忘记喽。”

同时间，琴回过了头，看向了孟婆与天喜。

天喜被琴看着，不由得脸上微微红了，嘴里小声念着：“难怪小耗老是对你念念不忘，你真的有点帅。”

“那我们走了。”孟婆对琴点了点头，然后孟婆以双手收拢长裙下摆，再次坐回了演奏者之位。

双手十指高高举起，然后十指落下，指尖下的琴音出乎意外的温柔。

一串轻盈的音符流泻而出，包围了孟婆，也包围了天喜与小耗两人，三个人连同这架大钢琴，缓缓离开地面，飞行了起来。

然后，音乐加快，钢琴与三人飞行的速度也跟着加快，音乐再次加速，众人就这样如同流星一般，飞过了半个天空，消失在远方。

琴凝视着天空中那带着音乐的优雅流星，她禁不住赞叹：“把音乐当作飞行动力，好优雅的招数，真不愧是天同星孟婆啊。”

............

当孟婆等三人离去，接下来说话的是化九九。

“我也得走了。”

“走了？”

“地藏已死，僧帮已成空壳，我得去躲躲了。”

“躲？”

“僧帮化整为零，四下流散，政府黑白无常和帮会廉贞邪命掌权，这两个人都是心胸狭窄，心狠手辣之流，他们不会放过我们这些旧帮会余党的。”

“嗯。”

“更何况没了地藏，要和天相等人正面交锋没有丝毫胜算，得先去躲一阵。”化九九眼望远方，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不过，在帮会末路的此刻能够遇到你，琴??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说到开心两字，化九九悲伤的脸，终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我也是。”看着化九九的微笑，琴也回赠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这东西，送你。”只见化九九从口袋抽出了一支红笔，琴认得这支红笔，在便利商店之战时，化九九就是用这支红笔不断发出凌空的笔气，把琴割得满身是血。

“这支笔，你不是随身携带，我怎么好意思??？”

化九九忽然声音放低，“这支笔，不是普通的红笔。”

“不是普通的红笔？”琴看着化九九手上这支笔杆纯白，笔头浅红，还沾着浅浅墨水印渍，真的是一支非常其貌不扬的笔，忍不住怀疑地问。

“这支笔有两个厉害的地方。”化九九小声说，“因为它灌注了我的道行，所以，它可以操纵咒。”

“操纵咒？”琴一愣，“你是说，藏咒室里的那些咒吗？”

“是啊，藏咒室里十万多个咒，就是僧帮强大的秘密，如今政府就算杀了地藏夺取僧帮，没有这些咒，短时间也许仍可以维持僧帮营运，但时间一长，一旦想要推出全新商品，或是出现厉害的竞争对手，便需要透过咒替这些物品变更模样或功能，这时候僧帮就惨了。”

“没有这些咒，僧帮只能重复卖旧的商品，你的意思是这样？”

“正是。”化九九说，“当然，还有第二个方法??”

“什么方法？”

“找到会写咒的人。”

“那不就是你？”

“是，”化九九苦笑，“这也是我打算躲藏的原因，不过僧帮中会写咒的人并不只我，九僧玠王僧、芥草僧、蚧虫僧、吤口僧、砎石僧、紒纟僧、疥病僧、妎女僧到魀鬼僧，其实多少会写，只是能够写的咒不太一样，功力也有高低之分。”

“那他们??会帮政府写咒吗？”

话到此处，化九九突然沉默了，叹了一口气才开口。“也许，其中有人会。”

“咦？”琴歪着头，“你的意思是？”

“这次天相能闯入僧帮，虽然说是因为地藏放了你们进来，让政府得以尾随其后，但其实僧帮戒备森严，又有『吃饱饱关』与『洗香香关』两大关卡，天相数十万大军如何以破竹之势冲入僧帮本部？必有熟悉僧帮之人为其点亮不夜灯。”

“必有熟悉僧帮之人，为其带路??”琴眼睛睁大，“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化九九咬牙，“僧帮之中，必有内贼。”

“内贼！”

“是的，这内贼地位肯定不低，也许就在九僧之中。”化九九叹气，“就像是道帮的最大内贼，就是剑堂堂主天策，所以道帮在一瞬间就天翻地覆了。”

“是啊，”琴听到这，不禁垂下眼帘，道帮之战她也曾身在其中，她知道其中险恶之处，更想起仍被困在政府牢笼中的木狼。

“我送你这支红笔，除了写咒，还有第二个功用。”

“第二个功用？”

“透过红笔，写下我的名字，『化九九』，我立刻可以感应到。”化九九说。

“这也是一种咒吗？”

“是的，这也是一种咒，我缠绕在这支红笔上的咒。”化九九提到了咒，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笑容。“如果有天需要我，写下我的名字，不管多远我都会赶来，也许我没有莫言和鬼盗这么擅长战斗，但好歹也是甲级星，必能帮上忙。”

“嗯，谢谢你，化九九。”

“另外，有空多用这支笔写写字吧。”化九九说，“你现在也许对咒很陌生，所以就算拿着这支笔，能写出的咒也很有限，但随着时间总会进步，好好享受咒的乐趣吧。”

“嗯。”琴看着手心的笔，然后用力握住。

咒的力量？

这就是地藏与僧帮的力量吗？

“眼前帮会也许惨败，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在最后一刻你们把所有的咒带走了，也是替僧帮留下了最后一口气，不愧是地藏大人，一定是想到了这件事，才放你们进来，甚至让你们通过九墙吧。”提起咒没有被政府夺走的事，化九九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如果真有一天，有任何燎原之火足以烧灭政府的机会，请用这支笔找到我。”

“嗯。”

“在僧帮覆灭之役，地藏特别交代我要把你保出来，一定有他的用意，而我也很开心，在战局的此刻，能够遇到你。”

“我，我??”琴听到这，脸都红了起来。“太看得起我了啦。”

“我相信地藏，而看到你之后，我更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地藏会想要相信你？”化九九笑了，爽朗地笑了。

而琴看着化九九的笑容，她也禁不住微笑。

“那我告辞喽。”化九九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手腕翻转，又是一支笔。

这支笔笔尖由细毛制成，蘸满墨黑浓汁，化九九舞动手上毛笔，一串柔滑圆满的黑字符咒，在空中出现，黑字符咒仿佛有着生命，快速在空中滑动潜行，像是一条墨色之蛇，围住了化九九的全身。

化九九低下头一个鞠躬，忽然，符咒墨蛇往四面八方泼开，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等到泼墨散去，化九九已经消失了踪迹。

“把自己搞得像是魔术师一样，有比较厉害吗？”莫言哼的一声。

“也有他帅气的地方啦。”琴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那支红笔。化九九说，地藏交代一定要保住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帮会式微至此，真的有那一天，琴有亲手写下化九九的名字，将他从藏匿之地召唤出来的机会吗？

可能吗？

而琴的呆想，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