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骊拍了几次照片，效果始终不理想。他的耐性也越发的少，静静看着千月，脸色冷厉下来。

他讨厌一切效率不高的人，讨厌那些不是天才的人，也讨厌千月这样的花瓶。

在他眼里，只有聪慧的人事物，才是美的。至于那些不聪慧的人，蒋骊甚至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还有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蒋老师，我，我很抱歉。”千月看见蒋骊的神情，也知道自己被他厌恶了，只能咬牙道歉，“我现在状态不好，要不然，您再让我休息一下。我去旁边坐一坐，找找状态？”

“没想到？呵。”蒋骊冷笑一声，“千小姐，这可真是个好理由啊。”

语气里的讽刺，不容错认。

千月平时被人奉承惯了，哪里经受过这样的阴冷语气，当时就抿住了唇，脸色苍白地不说话了。

只是，她不说话，不代表蒋骊也不想说。

他一样样把器材放回收纳包里，声音清冷如珠玉相击：“来这里之前，《KPA》杂志一再向我保证过，千月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模特人才。现在看来，他们只是为了让我来这里拍你，随便扯出的信口雌黄而已。我看，你比起刚刚那边那个女人……她是叫千夜，对吧？你比千夜要差太多了。”

千月猛地白了脸色，荏弱楚楚的身体打着晃！

孙佳佳赶紧扶住千月，想要找个法子帮千月出头。

即使孙佳佳脑子不太好使，也知道蒋骊是不能得罪的。想了想，孙佳佳只能低声下气地求蒋骊：“蒋老师，求您别说了。我们阿月她也有努力过的，可不可以请你多看看她努力的方面？”

“呵，努力？”蒋骊冷笑一声，看向千月，“千月，你记住。努力，是蠢材用来掩盖自己愚蠢的，最后的遮羞布。”

一句话如惊雷般，让千月彻底僵在原地。

说话间，蒋骊已经收拾好了全部器材。

他把器材往肩膀上一甩，就要大步离开麦田。

临走，他忽然想起什么，冷冷地说：“对了。听说原本要跟我合作的人，是影后冯凌雪。后来冯凌雪没了档期，这个封面才轮到你。但我觉得，他们选人是选错了。因为你的镜头感，连冯凌雪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说完，蒋骊彻底走远。

千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更白了，如同一张白纸。

只是，她的眼眶也红了，如同恶鬼。

冯凌雪是年纪最轻的三金影后，今年不过二十八九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最美好的年纪。

千月一直偷偷较着劲，觉得自己有资源有家世，不难成为下一个冯凌雪。谁知今天，她居然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蒋骊，那个混账东西！

千月难受得厉害，又是痛恨又是委屈，眼泪一串串滚滚落下。

孙佳佳和她的经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各自拿来面巾纸帮她擦拭。

“阿月，别哭了。”

“千小姐，别哭了。你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了。”千月顿了顿，嗓音沙哑地开口，“除了佳佳和经纪人以外，你们都出去。”

对于那些工作人员来说，明星就是衣食父母。对于衣食父母的命令，他们自然不敢反抗。于是，他们一个个就这样乖乖地离开了。

外人一走，千月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回过头，恨恨地瞪着经纪人。过了片刻，她忽然扬手，一个巴掌甩上经纪人的脸颊：“你这个混蛋！”

经纪人被她一啊闭嘴打懵了，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千月余怒未消，指着经纪人质问，“《KPA》的封面明明是冯凌雪不要的东西，已经脏了！这样一个肮脏的封面，你为什么还要拿到我这边来？”

这话听上去，像是千月在抱怨，

天地良心！经纪人在心底为自己叫屈，千月也不想想自己的影响力。要不是冯凌雪不想要这个封面， 这哪能轮到千月？

可是，她不能让千月生气。

经纪人红了眼眶，小声说：“对不起，千月，是我忘了告诉你。”

“忘了？”千月怒气冲冲地冷笑，“你到底是忘了还是有意为之，我们心里都有数。你等着，等我回去就换经纪人，再让离封杀你！”

经纪人惊慌失措，连忙跪下来哭求千月。

千月正在气头上，又怎么听得进去经纪人的话，指着经纪人的鼻子骂了几句，带着孙佳佳离开了。

留下经纪人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得肝肠寸断。

……

离开拍摄地，千夜心情还算不错，去跟迈克尔喝了个下午茶。

咖啡厅的音乐柔柔细细。千夜就着黑咖啡，一口气吃了四五块甜腻腻的马卡龙，看得迈克尔咋舌：“你也不怕胖。”

“嗯，不怕。”千夜笑笑，“我今天心情好么。”

迈克尔不由好奇：“怎么了，心情怎么这么好？”

“遇见了千月。”千夜实话实说，“而且，薛骊对她似乎不太感冒。”

迈克尔一怔：“啊？”

千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迈克尔说了一遍。

迈克尔听得皱眉：“国内的舆论对千月很宽容。我还以为她是个有实力的女演员，没想到原来她……”

迈克尔摇了摇头。

他作为绅士的修养，不允许他说出太难听的话来。

相比之下，千夜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她冷笑了声：“说到底，她不过是个资本捧出来的女人罢了。心计可能是有，但实力是一点都没有。而且她的心思也没放在演戏和相关的事情上，一心想着怎么应付男人呢。”

迈克尔若有所思地看了千夜一眼。

“怎么？”千夜挑眉，“觉得我说得太刻薄了？”

“不。”迈克尔否认了，“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很了解千月。”

“我当然了解她。”千夜顿了顿，眸底升起晦涩，“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了。”

迈克尔嗯了一声：“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

“还是别好奇了。”千夜爽朗一笑，“我们之间的关系，几乎可以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你不会想听的。”

被她这么一说，迈克尔更好奇了。

他正要问千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