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隐约觉得，她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只是，千夜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这位小姐，您……”

千夜想了想，刚要开口，身后却蓦然响起一道傲慢的声音：“是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是千月的声音。

千夜愣了下，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千月站在不远处，眸光在千夜身上定格，眼里充满恶意。

千夜毫不畏惧地迎着千月的视线，唇角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来。

她和千月，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千夜的笑容太过讽刺，有着明晃晃的不屑。

那眼神，仿佛在对千月说，千月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也从来都不配做她的对手！

千月向来心高气傲。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下子就有些恼怒。

她深呼吸了下，原本想要直接找千夜的茬，却在看见千夜身上裙子的瞬间，便多了一个想法。

这条裙子……呵。

真是可笑。

千月冷笑一声，怜悯地低头，看向千夜身上的长裙：“这就是你穿来的礼服？哈。”

“要不然呢？”千夜无视了千月话语之中的挑衅，冷漠地反问，“难道你还看见，我穿了什么其他的衣服来吗？”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千月被说得有些恼火，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险险地压住心底的火气，“你少装傻。我是在问你，你怎么穿了这身寒酸的破礼服过来？你该不会是没钱了吧？”

千夜挑眉：“寒酸？”

她身边的黑衣女人也皱了皱眉，神色之间颇不赞同千月的话。

千月却并不在乎这两个人的目光，放肆大笑：“对，就是寒酸。千夜，你有雇水军的钱，怎么不给自己多打扮打扮？”

“我没有雇过水军。”千夜厌恶地蹙眉，“谁雇过水军，谁自己心里有数。”

千月冷哼：“你的意思是，我雇了水军咯？”

千夜冷然反问：“要不然呢？”

“这次我可没雇水军。”千月阴恻恻地笑，压低声音说，“我倒是觉得，苏南辰是和你勾搭成奸，又给你雇了水军呢。要不然，你怎么能次次都安然无恙到现在？”

千夜听得蹙眉。

千月说她，她无所谓。可千月一旦说到苏南辰，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千月，你嘴巴干净点。”千夜警告她，“要不然，我就把你说的这些话，全都放到网上去。”

“你放啊！”千月冷哼一声，有恃无恐，“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而且千夜，你这想法也真是有够可笑。难道经过这件事，你还没看出我的人气到底有多稳？就算我再怎么作死，我的影迷都会原谅我的！”

“……”

千夜不说话，眼神冷了下来。

千月说得其实很对。

至少眼前，她拿千月的厚颜无耻，没有一点办法。

可是，千夜也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一时间也无话可说，抿着嘴唇，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

看千夜沉默下来，千月越发猖狂，走过来在她的裙子上摸了一把，冷笑：“你这裙子真丑，像是乡下来的。果然，没了苏南辰，你就这点眼光——”

“她的裙子确实朴素了一点，但并不丑。”

忽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黑衣女人开了口。

千月没想到那个女人会不识相地插嘴，脸色有些阴沉地看向她：“我没有在和你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开口？你不想要自己的饭碗了吗，闭嘴！”

女人没理会千月的威胁，继续说：“她的裙子设计缺乏新意和亮点，许多流行元素都是往年的堆积，这是故意而为之的。我的目的，就是想看，有谁在明知道这条裙子是Elsa设计的情况下，还能维持自己原先的观点。”

“你，你说什么？”千月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愤怒得几乎尖叫，“这条裙子不可能是Elsa设计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女人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厌恶：“很可惜，它就是Elsa设计的。”

“不可能！”千月凶狠地瞪着女人，“你也是跟千夜一伙的，对吧？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想骗我！”

女人无语地看了千月一眼，只觉得完全没有办法和她沟通，索性就不说话了。

千夜有些吃惊地看着女人。

听这个女人的语气，莫非，她就是……

果然下一秒，女人的话，便印证了千夜的猜测。

“我是这条裙子的设计师，Elsa。”女人沉静地伸出手，和千夜握了握手，“千夜小姐，幸会。”

她果然是Elsa。

千夜震惊得几乎木讷。她伸出手，讪讪地握住女人的手：“……幸会。”

她刚才居然在这条裙子的设计师面前，批判了一通这裙子的设计？

想到这一点，千夜尴尬得脸颊滚烫，几乎能煮熟一个鸡蛋。

Elsa看出千夜的尴尬，笑笑：“千夜小姐，你不用觉得不安。相反，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千夜不自在地笑了下，并未将Elsa的话当真。

她这边倒是不要紧，至于千月那边，就是相当的坐立不安了。

千月死死盯着Elsa，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个穿着古板，甚至有些老姑婆的女人，居然是Elsa？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千夜捏造出来骗她的！

对，一定是！

“你们两个在唱什么双簧。”千月冷笑一声，努力想要装出不在乎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却都是抖的，“千夜，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找的是什么阿猫阿狗，居然也敢在我面前装作Elsa……”

“千月小姐。”Elsa皱了皱眉，冷淡地看向她，“你似乎对我很不满。”

“我没有！”千月眼皮跳了跳，努力想要解释，“我只是……”

千夜沉默地看着千月。

千月大概不知道，她心慌意乱想要解释这件事的模样，有多可笑。

如果她真的觉得这个人不是Elsa，又为什么要如此惊慌。

“够了，千月小姐。”Elsa根本就没兴趣知道千月的想法。她冷冷地一挥手，“我不想听你再说下去了。既然你如此不喜欢我的设计，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也不会再为你设计哪怕一件衣服。我的设计，不欢迎你！”

“啊……”

千月一惊，整个身子顿时发软，几乎摔倒。

她险险地扶住旁边的桌子，脸色难看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