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正常的。”

千夜苦笑了下，低头拿出手机翻了翻。

十二月的日历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其中一个日期，被标了红。

那是这个星期的，星期六。

迈克尔盯着日历看了片刻，恍然大悟：“对了！夜夜你二十五岁的生日，不就是这周周六吗？”

千夜收起手机，叹气：“是啊，没错。”

“那苏总怎么可以不回来。至少他女朋友的生日，他总该回来看看的。”迈克尔皱眉，“我去叫他回来吧？”

说着，就要拿手机去找苏南辰。

千夜被迈克尔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制止：“迈克尔，你别！”

迈克尔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她：“为什么不行？”

千夜摇摇头，把迈克尔的手按回口袋里：“算了，别去打扰他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有事，也是很忙的。”

“哦，那倒也是。”

迈克尔想想，点了点头。

身为大型跨国集团的总裁，苏南辰面对的事情，必然比他们任何人所面对的，都要复杂。

他一定，很忙吧。

迈克尔看向千夜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同情：“夜夜，和这样一个大忙人男朋友交往，还真是辛苦你了。”

“我没什么辛苦的。”千夜笑笑，笑容里略带惆怅，“我只是有点遗憾，仅此而已。”

迈克尔看了着她的脸，有点唏嘘。

“其实我已经足够幸福啦。”千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笑容调节到开朗的模样，“苏南辰对我挺好的。我应该知足，对不对？”

迈克尔无奈摇头：“你知不知足，我不知道。但你现在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强颜欢笑嘛。”

千夜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沉默片刻，她无奈：“迈克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迈克尔耸肩：“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知道。”千夜叹气，“我希望你少说实话。”

“那怎么可能……”

两人坐在那里，说了几句闲话，千夜酒店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迈克尔连忙去开门。

马特站在门口，一脸的喜气洋洋。

他把手机递给千夜，催促她：“看看，快看看！”

看什么，这么着急？

千夜有点疑惑，和迈克尔一起，把头伸到马特的手机屏幕上方。

一看之下，他们都惊住了。

不少国内的大导演，都对马特的新片，产生了非比寻常的兴趣。

他们纷纷夸奖马特新片的创意，甚至有个缠绵病榻已久的导演还挣扎着对外界表示，如果自己能从病床上起来，一定会参与马特的新片拍摄。

他们，都对这部片子表达出了非比寻常的热情。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不知为什么，千夜对这件事，忽然就有些担忧。

“马特导演……”

她看了马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马特还在兴头上，没发现千夜奇怪的表情：“我们的炒作，终于成功了！艾琳，这一次，你一定会成为举世瞩目的演员。甚至冲击奥斯卡、加纳银熊之类的国际大奖，也是有可能的！”

“马特导演，你先冷静冷静。”千夜笑笑，笑得有点言不由衷，“您不觉得，这些人的态度，有点太夸张了吗？”

马特不解：“夸张？”

“对。”

千夜点头，条分缕析，“您不妨想想看。这些导演和您并不熟，按理说，不该如此夸奖您才是。而且我记得这个胡导演，他似乎还和您的艺术创作风格，呃，很互不相让。他们怎么会如此众口一词的夸您？尤其是这个胡导演，骂您还差不多……”

马特导演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在他看来，千夜的话太过直接，甚至直接到扎心的地步。

如果千夜不是苏南辰的女朋友，他一定会直接跳起来，大骂千夜一顿！

“艾琳，你不可以看不起我的名气。”马特沉默了半天，憋着气开口，“但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们的成果。”

千夜蹙眉：“马特导演，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我只是……”

“够了，艾琳。”马特摇头，已经不想和千夜多说什么，“这部电影是一定要拍的，炒作的事情，我们先前也已经说好了。我知道你对炒作这件事有着不理解和不赞同，但到了现在，你就不要再给我们泼冷水了。”

“我不是想泼冷水。”千夜无奈，“我只是……”

马特摆了摆手，没有要再听她说什么的意思。

他夹起本子，直接离开了千夜的房间。

临走前，他还没忘把门带上。

砰的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

千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到极点。

迈克尔看看房门，又看了看千夜，叹气：“夜夜，马特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是。”千夜表情复杂，“你也听见了，他觉得，我是在给他泼冷水。”

迈克尔问：“那你是在给他泼冷水吗？”

“怎么会。”千夜苦笑，“我说的是实话啊。”

迈克尔耸耸肩：“实话，往往是最不中听的。这一点，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千夜点点头，叹气。

她当然清楚。

可唯有实话，才是他们最应该面对的。

也不知道，马特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接受这个现实。

……

另一边，马特离开千夜的房间之后，带着怒气往自己的房间走。

刚出门几步，他忽然听见了苏姚高调的声音：“哟，这不是马特导演吗。您怎么这么生气？”

马特生硬地停住脚步。

苏姚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看来是有些人不识相，惹您生气了啊。”

“和不识相无关。”马特沉着脸，并不想在苏姚面前说千夜的坏话。甚至，他连这件事的细节也不想多言，“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您慢点走嘛。”苏姚嘟了嘟嘴，伸手抓住马特导演的手腕，“这两天，咱们剧组的炒作不是很成功吗？可是我听说啊，千夜好像都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的模样来呢。导演你说，她这是不是藐视您的成果？她……”

马特听得瞬间大怒。

他狠狠一下挥开苏姚的手，瞪着苏姚。

苏姚猝不及防地被甩到一边，脚踝狠狠一扭，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