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祁然偷偷回房看过她两眼，见她无事才又出去，等外面的宾客差不多都离去时，外头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卧房内点着龙凤花烛，明晃晃的灯光就印在夜舟的脸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从嘈杂变得安静，夜舟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过了许久，祁然终于推开了卧房的门，夜舟抬眸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带着些疲倦，可眼底的笑容却不减半分。

祁然慢慢走到她身边陪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让你在屋里等了许久，是不是无聊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总在一个地方憋着，难为你了。”

夜舟摇头：“偶尔安静地在房间里待上一天也挺好的，算不上难为，况且我既然心甘情愿嫁给你，自然也会为你着想。”

祁然闻言轻笑：“你还真有做**子的样子，我知道你并不爱我，还以为你我成婚只是走个过场，之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夜舟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不说我爱不爱你，我既然嫁给你，便是真心想同你一起过完后半生，若只是想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答应你成婚了，白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

夜舟说得理所当然，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做了什么决定就要认真地完成这件事，既然成婚了，她就是祁然的妻子，会站在妻子的角度上为他谋算着想，即便没有爱情，二人也可以相濡以沫地陪伴生活。

只是夜舟并不知道，祁然的心里一直在担惊受怕，他已经失去过夜舟一次了，时时刻刻都担心挚爱之人会不会再一次消失，更加担心对方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会不会更加憎恨他。

这些种种担忧他都只能藏于心中，即便表面伪装得再好，他也注定是个患得患失之人，恨不得让夜舟时时刻刻都待在他的视线之内。

祁然不想让对方担心，伸手揉了揉夜舟的脑袋：“时候也不早了，这一天累着了你，早些休息吧。”

夜舟点头，老老实实去榻上坐着，准备褪去衣物，而祁然只是站在一旁，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夜舟见状皱眉，有些不满：“你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这衣服太繁琐了，我是头一次穿，脱着有些麻烦，你来帮我。”

祁然愣住，还是听话地走向夜舟，伸手帮忙。

一件件衣服被扔到一旁，夜舟这才松了口气，一脸惬意地躺在榻上，可看向祁然时他依旧一动不动，这下夜舟更加不满了，直接起身去扒他的衣服。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实在将祁然吓得够呛，立即退后了两步：“你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给你脱衣服啊。”

“我知道……可是……”

你为什么要给我脱衣服？你难道不知道脱了衣服后会发生什么？你不应该担心然后避着我吗？怎么会比我还爽快？你到底在想什么？

祁然一脸震惊，夜舟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我既然是你的妻子，作为妻子该做的事我都不会抗拒。”

“……”

“你……你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会说笑的人吗？”

祁然摇头，那还真不像。

所以夜舟这是要和他……

祁然的喉咙滚动着，夜舟见他不再往后退，便放心大胆地开始为对方宽衣，她也不是什么细致的人，三两下就将祁然扒得只剩下亵衣了。

随后夜舟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在床上躺下：“行了，弄好了，赶紧睡觉，我昨晚就一晚没睡，现在实在困了。”

祁然呆滞地点头，随后躺在了夜舟身边。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祁然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原本还担心夜舟会躲着他，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或者说现在这个发展是他绝对没有预料到的。

祁然心中欢喜，伸手将夜舟揽在怀里。

夜舟有些不习惯，双眉皱了一下。

接下来祁然的动作愈发放肆，逐步将夜舟的亵衣解开，然后将手伸到了里面。

肌肤相触时，夜舟打了个激灵，直接睁开眼死死地瞪着祁然。

“你要干什么？”

祁然愣住：“什么？”

“我问你要干什么？还睡不睡了？你最近问题越来越多了，我很困！”

夜舟很不高兴，索性坐了起来，一脸的幽怨，这下轮到祁然不解了。

“你方才……为我宽衣……”

“是啊，听丫鬟说成婚后妻子都会帮丈夫宽衣的，我都准备睡觉了你还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不就是想让我也为你宽衣吗？我都照做了你怎么还不消停？”

祁然：“……”

原来夜舟的所说的妻子的义务是指这个，果然是他想多了。

祁然长叹一口气，垂下脑袋苦笑起来，这遭可将他吓得不轻。

夜舟打量着对方：“喂，你也不至于失落成这样吧？我又没成过婚，父母又死的早，从未见过正常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丫鬟只跟我说了这么点，你要是不满意直接告诉我就是了，莫非我还漏了什么？”

夜舟是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大晚上睡觉不是一等一的事吗？怎么有这么多规矩？

祁然见她满脸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宠溺地揉着她的脑袋：“没有漏什么，是我的问题，早些睡吧。”

说罢祁然就躺下了，夜舟看了他几眼，然后躺在他身边，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说道：“你若是晚上睡觉想抱着人也无所谓，只要你别乱动吵醒我就好。”

祁然失笑：“我竟不知原来你是个这般温柔的人，更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娶你为妻。”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以后时间还长，不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我困了，睡吧。”夜舟打了个哈欠，实在倦得很，很快便睡了过去。

祁然就躺在她身边，所爱之人就在怀中，熟悉的气息环绕着他，比世上所有的安神香都要好用。

这一切来得如梦一般，真怕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如果真的是梦的话，那我甘愿永远无法醒来，夜舟，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