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我都认为你该给肖总打个电话。”宫雪霁这次有点情绪了。她实在对倪彩坚持不给肖柏森打电话感到费解。刚开始，她是有意无意地暗示。谁知倪彩置若罔闻。员工们大多不会主动跟倪彩说些私人话题的。但是，每个人都会很愿意跟宫雪霁吐露心声。她听多了，逐渐感到这里面有不良征兆。就一再催促倪彩给肖柏森打电话。

“为什么我要给他打电话？我天天来公司，属于正常。他请假回家，一去无影踪，属于异常。所以，应该主动打电话的是他，不是我。”

“倪总，你们是合伙人啊！用得着计较这些吗？”宫雪霁认为倪彩有点不可思议。

倪彩这才盖上笔记本，站起来走到坛城下方。抱着膀子，对宫雪霁说：“办公室是干什么的？办公室是不是你负责？这是办公室的事儿，你不应该来找我发难。”

“倪总，我不是向你发难。办公室联络不上肖总，我打电话上百遍，他都没有接。我才想让你试试。没准儿能打通呢？”

“宫雪霁，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打。”此刻的倪彩语气很强硬，本就低沉沙哑的嗓音显得有点沉重。“杜娟也不打电话，也不接电话。我打过去遇见占线一个小时，再打过去就是无人接听。我都不明白，这两个凭爱董事长都是怎么回事？凭爱没有人懂事了。”

“倪总。凭爱是你的事业。难道不是吗？”宫雪霁毫不示弱。她的问话，深深刺痛倪彩的心。只不过倪彩只表现出愤懑，掩饰了伤心。

“是我的事业我承认。但是，你没感觉到，现在成了一个生意了吗？一切都围绕着钱这个核心。钱宽松，大家都当事业干，钱紧了。就什么也不干了。事业？我看都是一群钱奴，钱的奴隶！”

“医生眼进展不是很顺利吗？”

倪彩转身焦虑地踱步起来。一边还自言自语，也像是对宫雪霁说：“医生眼顺利是表象，医生眼只有正珺能理解，没有动态的实际发生的活的数据持续不停地进去，这就是游戏机，还没有XBOX好玩儿。大家都挂在嘴上AI、深度学习，说着挺高大上的，实际呢？连彭健行都不懂。他们这是在毁医生眼，然后毁我，也就是把金牌照护一撮给毁了。”

“你别生气。我们想办法。你总是憋着，不说出来。大家怎么知道？”宫雪霁的语气平和下来了，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是要跟倪彩发火，她是听见倪彩的话心里难受。他知道倪彩是个非常纯粹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遇见困难时会格外让人心痛。他不会懦弱，也不会退让。他更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喜恶向别人低头。

“我说出来？这用得着我说出来？每天都是做这些事，还需要我说出来吗？简直不可思议！”倪彩坐回到椅子前。低声说：“我还有事儿。”然后，点燃一支烟，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宫雪霁明白，他不想说话了。他也不想让人看见他无助的样子。宫雪霁替他倒了满满烟蒂的烟灰缸。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门。临走时，她把门内的锁上，她不想给人推门进来打扰他。留给倪彩一点时间，他仍旧是充满智慧和胆识的那个人。

正珺在走廊上等着宫雪霁。见她出来，就一道走进宫雪霁办公室。

“姐。老大发火了？走廊都听见了。”

宫雪霁给正珺冲调着正珺喜爱口味的咖啡，听见这话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回身给正珺端到跟前：“他啊！也不是个讲理的的人，太依着自己的脾气做事儿了。一点都不理智。”

正珺喝了一口咖啡说：“你都把配方比例给我了，我咋弄不出这味儿？”

“那就是你懒，每一道程序搅动的次数不够。完全溶解后的抹茶，再融化咖啡和没有完全溶解喝咖啡一切溶解，味道可不一样。为啥叫神抹咖啡，这个神字，可不是随便叫的哦。”说着，宫雪霁也喝了一口神抹咖啡。神情缓和了许多。

之所以正珺这样问，其实他就是想宫雪霁能缓和一下，放松她紧绷的神经。

正珺说：“他都跟是说了什么？”

“他说医生眼没有照护的数据，就是个玩具。我也听不懂。”宫雪霁问正珺。

“他太追求完美，其实用起来吧，用户体验不出来的。但是肯定，使用效果会缓慢很多。老大自己得病，三个月就奇迹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所以他也想使用者都能起到这个效果。”

“他说他的恢复不是完全依靠医疗康复技术，是凭借许许多多外部因素啊？”

“其实，老大是说，正因为他有许多人脉和机遇，才得以寻找到最前沿的医疗康复技术，才能康复的。并不是说依靠的不是医疗康复技术，他指的就是主动康复，全身筋膜松解，自愈性松解。因为他知道偏袒有黄金恢复期，过了就恢复得不乐观了。他只是想使用的人能恢复。从前景来说。我说的是市场前景。恢复效果好，市场就会好上加好。”

“我理解，一旦口碑说疗效不显着，市场就会完了。”宫雪霁很快理解了正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正珺点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