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胜是有备而来的，看得出是对凭爱咖啡比较完善的想法。某种意义上，章德胜是在汇集资源，尤为擅长的是将政府资源转化为生产力。所以，他自己能源源不断地在各个地方获取利益，也算天经地义吧。

宫雪霁还不为章德胜说的话所动，她说：“章校长，我没有精力把凭爱咖啡做多么大规模。那都是柳晴的事。”

“可是柳晴非要你同意才行。”章德胜显然是做过一番功课了。

其时，自从凭爱咖啡开始连锁之后，柳晴开始一直想迅速发展，宫雪霁也主动放权，完全不过问发展。于是就有了杜娟的上字1号，以及杜娟在苏州开的凭爱咖啡之苏。

但是不知为何，柳晴千方百计把从孙飙那里拿的资金还上后，突然变了。重大决定一定过问宫雪霁，她说凭爱咖啡的灵魂是宫雪霁的感觉。别无选择。宫雪霁索性说，现在不能过度扩张，因为每个地区的投资人一时不可能读懂凭爱咖啡，快了反而会败掉。于是，凭爱咖啡就停止了加盟。

章德胜是想极力促成凭爱咖啡被省政府扶持，可是省政府有连锁店数的门槛，所以章德胜就想促进一下。由促成到促进正常不过，章德胜却要先促进再促成。也难为他了。但是，让章德胜主动的驱动力是他原发的。而且，他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宫总，你坐下。咱们好好聊聊。”章德胜见宫雪霁对自己的话只笑不答，就直接请宫雪霁坐下，他是要竭尽努力。

宫雪霁坐下，说：“章校长，这都是柳晴看得起我才这么说的啊。”

“美德，美德啊。多谦虚啊。倪总。你的团队的人我都欣赏。”章德胜连胜夸赞。边夸还一边指着宫雪霁和李飞，正珺。

倪彩也笑了。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倪彩今天对章德胜也感到非常奇怪。章德胜好像闭口不问凭爱医疗的情况，好似一切正常似的。他不可能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他不问，就意味着他完全知道。所以才不好开口问吧。

想到的或者猜到的事情，要发生时总是姗姗来迟。意料之外来得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倪彩以为章德胜此行目的就是凭爱咖啡时，章德胜却说起了凭爱医疗。章德胜说：“我知道，医疗这一块儿最近非常动荡，是吧？彩弟。”

倪彩猛然一惊，没想到章德胜竟然提起凭爱医疗。“你都知道啦，那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

“我只是耳闻一点，你等下还得给我讲讲。你啊。让老哥一直替你揪心。”章德胜说话动情时，感染力超强。一个揪心，险些让宫雪霁忍不住眼泪。

“不过，我跟你们倪总是什么关系？你们可能不知道。”章德胜说这话时连倪彩也不知道他们俩会有什么关系。

正珺和李飞面面相觑，他们二人也猜不透章德胜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给你们说，今天就你们仨有机会听见。我章德胜是何许人？不要打断我。”章德胜摆手制止了正珺想说的话。“正总，你要是说出来，准得错！我不能让我电脑大神说错话。所以，你听我说。”他说完正珺又转向倪彩：“倪总。你也不要打断我，好不好？”

倪彩点头。

“我是凭爱医疗最早的股东，对吧？”倪彩点头表示认可此话。

章德胜接着说：“后来，那个杜娟的什么麦默瑞公司，非得让我退出。大家都看到我退出的挺值的。其时，我是转了点。但是，我损失更大了。凭爱后来的发展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这样也好啊大哥。免得像现在的凭爱医疗。简直就要玩儿完。”倪彩说。

“彩弟，我说了嘛。别打断哥哥。”章德胜略带埋怨。

“其时，我在想。他们麦默瑞根本就是怕我。什么是成功企业？上市公司就是成功企业吗？对一部分是，自己公司做成公众公司了。啊！有那个社会责任了，可以如鱼得水了。公司想干什么就干了。不发愁钱了。可有的人，就看做上市就是印钞机。忽悠钱快。倪总，你现在发一句言，你敢说杜娟不是为钱吗？”

倪彩点点头，并没有作声。

“现在为难倪总的是谁？是最大股东，那最大股东为什么要为难倪总。倪总不做事，最大股东的钱不是白瞎了吗？其时，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赚钱，什么来钱快就赚什么钱。”

“他们这样一来，只会更慢。哪是赚快钱？”

“倪彩啊！我最聪明的兄弟，亏你还学金融呢。”章德胜说，同时示意请宫雪霁再来一杯。自己依然保持节奏说：“是不是有一种做法，公司股票越差劲儿就越赚钱？”

倪彩没有回答，他被章德胜的话带入了思考中。虽说章德胜可能是空穴来风，但是这种机会是有的，尤其是在华尔街。

章德胜见倪彩不吱声，知道是自己的话发挥了作用，他接着说：“杜娟给我电话了，说她失控法院了。痴人说梦呐。我不会信。倪彩你应该会信。因为老同学的感情不应该有欺骗。所以你信，信也没错。但是，信的内容就不一定了。彩弟啊。你的凭爱的医生眼还是嗷嗷待哺的娃娃，等医生眼长大了，你可能就知道了。现在的社会，所谓成功人士，做的一切就是看自己能不能成功地赚到钱。”

倪彩不禁为章德胜所说的话有些许动容，医生眼的开发途中，经历这么多近乎天方夜谭的意外，让倪彩觉得自己的医生眼明显是各方恨不得势在必得的东西，但是为什么相互不能齐心协力呢？这里面掺杂着沉寂多年的疑案，归根结底，这起疑案的初衷还是为了利益。杜娟、彭健行、柏拓年都是疑案的不可或缺一环，居然又因自己的医生眼产品把疑案的纷争延续到了现在，延续到了自己身上。

宫雪霁看着倪彩，从倪彩一双永远都是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看出眼角的变化，时而怒睁时而微眯。她看在眼里，心里却暗暗对倪彩担心。她担心自己视为偶像的同时自己只能深埋心中的爱恋对象的男人承受着什么样的考验。她见过倪彩办公室高朋满座的时光，她也看过倪彩一天独守在屋的情景。她要拉倪彩去挣脱这无休无止的反复。她不想他太累了。

于是，宫雪霁说：“章校长，咱不谈凭爱医疗了。我要什么条件，你才能确保政府扶持我们。我的前提是，杜绝一切资本。”

章德胜随即接话：“再加盟三家，我保证。我先投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