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彩的姿势极其霸道，很明显的不礼貌对待柏拓年。柏拓年也是一个阳刚厉害的角色，可这时，居然只是平静的坐着。面无表情，他的思绪有多乱，只有他自己知道。

倪彩保持了一会儿这粗俗而霸道的姿态，又回去到沙发上坐下。回归了温文尔雅。

“柏董事长。你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得益于彭健行的加大采购，他的加大采购有一个明显特征。是提前预付全款的采购，不是你签署合同，就是不分定金的LC(信用证)。这把你在公司的能力地位托的很高。让所有人对你大加赞赏。我这一段信息，来源是你说的话的解读。应该百分百属实。你没有异议吧？”

柏拓年只是点头。这是事实。

“后来，由麦默瑞出面，为你们在中国大陆和台湾建立了完善的代工体系，这代工体系，居然是麦默瑞出资对你付超额预付款，你转而给代工厂提供现金保证。具体手法就是，彭健行开具了大额即期可转让的信用证。我说的也不错吧？”

柏拓年是非常想不明白倪彩此信息的来源。但是他由于吃惊过度，一时忘记问倪彩信息来源了。

“你奇怪我的信息，不说情报好些。你奇怪我的情报来源吗？”倪彩居然这样问，柏拓年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竟然摇头示意不必了。毫无疑问，这次又是属实。

“你和我结为战略合作伙伴，就跳过了麦默瑞。是因为彭健行对与凭爱的合作设置了重重障碍吗？这点，柏董事长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毫无疑问。是的。”柏拓年挺胸、抬头说道。

“彭健行为什么要设置障碍呢？”倪彩这个问题显然是问所有人。他依次看每一个人的脸。目光中神采隐现。

“他是不想让你好过，因为你威胁到他了。”柏拓年不像解释，更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杜娟问了一句，听不出她是问倪彩还是柏拓年：“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彭健行呢？”

倪彩重复了这句话，把矛头对准了柏拓年：“是啊。我有什么能威胁到彭健行呢？”

“你在调查彭健行。这还不是威胁吗？”柏拓年反问。

“如果你不帮助我，我能威胁到他吗？”倪彩说。

“倪彩先生。我不明白你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好像你在针对我？”柏拓年避开话题，想打乱倪彩的说话。

“柏董事长。我再和您详细了你合力在说服杜董事长，继续我们的合作啊。你怎么说我针对你？”倪彩打起了太极拳。

“那好吧，我会继续等你说完。”柏拓年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他也表明不会再回答倪彩的话了。

倪彩听出柏拓年的意思了，他要决定转化说话方式。他看着杜娟，从杜娟眼神中，他似乎感到杜娟不会令他的说话进入僵局。于是，倪彩接着说：“杜董事长。彭健行叫停凭爱项目，是不是你公司董事会决议？”

“是的。”

“彭健行是不是完全可以左右董事会？”

“不是。董事会设置非常合理。公司出不来一言堂的局面。”

“那就是说，叫停凭爱项目完全合理了？”倪彩接着问。

“不合理。”

“那为什么能通过董事会来叫停。”倪彩是第一次探讨叫停凭爱项目的问题。

“来自我们做市商的要求，还有几个券商。认为这笔投资进行缓慢，而且对主业冲突太大。”杜娟介绍着情况，很明显，她对深一层的理由没有探究过。

“柏董事长，你提供给我彭健行调查我的行程是什么目的。我是说你为什么帮我？”

“倪彩先生，我不习惯自我标榜，更不善于自我表扬。”

“我太佩服你的人品了。你在杜娟的电脑植入木马，把从杜娟这里获取的信息加以改写，匿名传给彭健行。你是这样帮我的？恐怕你是不能自我表扬吧。”倪彩说出一个重磅信息。令杜娟惊愕万分。

“无中生有吧。倪彩先生。”柏拓年的语气充斥着极力否认的意味。

“柏董事长，你不会忘记这位正珺先生的笔记本你用过吧？”那是在凭爱咖啡中字1号初次相谈甚欢时，柏拓年给正珺出示一些美国公司对服务业智能化产品时，柏拓年未带笔记本，向正珺借用。并且上了VPN。此刻，他知道了，他的极为隐秘的技术被正珺破解了。其时，柏拓年有意过高的夸赞正珺，其时他心目中的正珺不会有多么了不起的技术，毕竟正珺只是绿城的IT佼佼者。现在，他觉得应该好好审视正珺了。正珺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许多倍。

“柏董事长，你在我电脑植的木马和杜娟董事长的木马都是一个公司提供的，而且是个美国大学生创业公司吧？”正珺问。不等柏拓年回到，接着补充说：“美国的创业公司也真是可以。连出售间谍软件都不忘打广告。竟然在底层标注自己的LOGO。”

正珺的话，让柏拓年无地自容。正珺的话也让杜娟明白了，又一次为何倪彩执意要她用电脑邮箱聊天，而不用微信。那天觉得倪彩说话词不达意、心不在焉。原来是正珺在一边工作呢。

“也很感谢你。给我们种下一株标本，让正珺可以有一个间谍通行证。看望了你散步各地的特殊工作者。也让我知道了，当年施行正出事车辆废骸被你买下，做成一个庭院古董。”

“倪彩先生，我都答应给你了，作为诉讼彭健行的呈堂证物。”

“就凭在刹车系统上彭健行留下的DNA吗？你以为美国警方真的是废物？”倪彩厉声说道。

“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么多了。除此以外我无能为力。”柏拓年双手摊开，耸肩表示无奈。

“你的录影带呢？别留着他继续勒索彭健行了。”倪彩不经意说出了令柏拓年彻底绝望的话。

柏拓年，此刻已经瘫坐在沙发上，虽然彭健行猜测到他手上有录影带。但是他在任何场合都没有提起过，包括和彭健行面对面或是在网络上、电话中。他此时想不明白倪彩是从何知道的。其实，不仅柏拓年瘫在沙发上。连杜娟也一下子感到浑身无力。她本以为彭健行是经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主动辞职以作谢罪。虽然彭健行指出柏拓年跟他是同伙。但是，杜娟清楚，自己对于证据一无所有。当年的SMS信息只能是线索。此刻，倪彩的话仿佛让她看到真正可以为施行正讨回应有的公正了。

“阿妹。再来几杯咖啡吧。”倪彩对杜娟说，才让杜娟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