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语哑言失笑，言道：“你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兴趣愈发浓厚。“从旁人的眼里看，赵姐姐和那位莫公子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良配佳人。若不是结成双修伴侣，岂不是浪费了这顶好的一场天赐姻缘？虽然我之前没见过那莫秋冉莫公子，但神识出游时，却是看过那树妖幻化的人形模样。若无差池，那人可是一位勾人魂儿的神仙俊彦啊！”

赵妃语目光凝聚，不过却未落在我身上，好似在盯着远方什么。

“勾人魂儿吗？若是那个人，也的确可以这么说。不过……”她眼中光彩聚合，落在我身上。“不过，那人并非是男儿身。”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人是什么邪魔外道，赵姐姐有顾虑，才会不想与他结缘呢……”我半开玩笑地松了口气，玩味说。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疏漏了什么重要信息，脑袋有些发懵，等把赵妃语刚才的话重新回味了一遍。

“等等，你说什么？谁不是男的？”

“那莫秋冉，其实是个女子。”赵妃语淡然回了句，

“啊？！！”

赵妃语微微一笑，但看不出是为何而笑，不像高兴，不似悲哀。

“莫秋冉，其实是个女子。虽然，我刚开始时，也以为她是个男子。”赵妃语伸出纤细臂膀，轻轻拿起面前酒盅，呡了口酒。仿若画中仙子的脸蛋，红晕更盛几分，借着酒劲儿，她缓缓说：“我与她，故事没有那么复杂。细来想想，也就是很平常的游历中来了一次意外的相遇。那时候，两人同进一座酒楼歇脚。恰好遇上了凡界中常见的江湖门派搏杀之事，我本是世俗之外的修道人，对此并无掺和的兴趣。于是，就想着一走了之。不过，那个莫秋冉，却是很意外地出手了。同为修士的她，那时就穿着一身素雅青衣，有几分陌上人如玉的俊彦风流，只不过，在旁人眼里，是很洒脱翩翩。但在我看来，就有点越俎代庖，强行逞能的可笑意味了。原因很简单，那家伙为了不暴露自己修道者的身份。出手时极为克制，不敢表现出丝毫的灵气游动，更遑论御剑迎敌。于是乎，就很搞笑的，将灵气藏在掌心，假装自己如凡界武夫那般，以体魄刚力制敌。这么折腾且为难自己的办法，也亏得她想得出来。你我都知道，我辈修士，虽有仙力傍身。但若不使用，能御敌的手段也就两只手两条腿，比凡夫俗子强不了多少。纵使有修士以秘法锤炼体魄，但也是少数，很多人不屑于。因此，那莫秋冉的强出头，面对二三十个杀红了眼的江湖草莽，面对密密麻麻足以将人剁成肉泥的长剑利刀，也只能算是自讨苦吃。很快，她自己就陷入了重围之中。身上也被刀剑划出了血痕。看样子，要再不用灵气御敌，怕是自己就要折在这小小酒楼了。”

“那，你还不救？”

“为什么要帮？行侠仗义？可没人规定修道者就一定要做。”赵妃语笑了笑，反问：“修行之人，皆是冷眼观世俗凡界风起变化。凡人生死，我等视之如同蝼蚁，因此又有几人在乎江湖帮派的搏命厮杀？我当时的心思就是这样，并不在意打杀的结果与他们的生死。没有趁早离开原因，只是想看看那人有什么有趣的手段，结果倒是自己失望了。”

“这，这倒也是。”我想了想，又问：“可是，最后你还是出手了对吧？因为你若就此离开。你与那个叫莫秋冉的，就再无瓜葛纠缠。”

“嗯，没错。不过你猜，那时候我为什么要出手？”

“这，可就猜不出来了。”我无奈耸耸肩。

赵妃语一笑，解释道：“就在我打算转身离开时，那家伙，竟是冲着我喊了句，师姐救命！”

“啥？！！”我惊得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

“没错，我当时的表情，与你现在差不了太多。”赵妃语摇摇头，像是自嘲。“我有些懵，没想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这么喊！可没等我说话，有几个不长眼的江湖草莽，就抡着刀朝我砍杀过来。或许他们觉得，我一个女子并不着急走，还饶有兴致地看戏，一定是别有用心。加之那家伙冷不丁的一喊，更是坚定了他们认为我就是帮手的念头。于是，我算是百口莫辩，稀里糊涂被卷进了一场乱战之中。”

“这，吾要是那群江湖人，估计也会这么想。”

“就这样，我也不得已出手了。不过全然没有那家伙的顾虑，仅是三两下，就解决了攻上来的恶徒。其余人见我使出他们平日里没见过的手段，吓得一个个屁滚尿流，很快作鸟兽散。等解决完，我就走上去，怒目看着那个把我卷进是非的家伙！但没成想，我还没说话，那家伙倒是自来熟地凑上来，夸了句‘姐儿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