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阿悔？”

山月：“阿悔！”

宋思泽：“是，是我，我回来了。”

山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是他日思夜想的少年没错，是她放在心里守了辈子的少年没错。

她惊喜，

她想上去拥抱。

可她没去，

她惶恐，

她以袖遮面，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难看的不想让他看见。

她转身。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便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她让他走，但其实心里又是矛盾的。

“我想要过的生活，就是有你在的每一天呀。”他从她身后走来，拥抱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春日里暖暖吹过的和风，让她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在这凛冽的寒冬里。

“阿悔……”

“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轻声笑着说，语气里尽是宠溺，“就像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也不会离开我一样，哪怕我变成了一块丑陋的石头。”

“可那不一样，你的样子还是少年，而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人总是自卑的。

总觉得自己哪里配不上对方，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但这就是爱呀。

“如果你觉得我的样子太年轻了的话，我可以把我自己变老呀。”阿悔说，“我身上有仙根，当初在貅灵上修炼时的修为也都回来了。虽然还没强大到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但是将自己变老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太老了。”

山月低着头。

她知道，

阿悔有办法将自己变老，但是是没办法将她变年轻的。

长生不老，那得是神仙才有的本事，而且是在年轻的时候，就修炼成仙的神仙。

像她这样，

就算心在立刻升仙，也还是现在这张脸。

虽说，

可以用法术掩饰一下，但终究不可能每天都用法术掩饰。

“人总会变老的。”阿悔安慰着山月道，“你看，我的头发也变白了不是。就算我不用法术将自己变老，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变成一个老头，难道说我变成一个老头后，你就嫌弃我了吗？”

“当然不会。”山月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可能会嫌弃你。”

“我也是。”阿悔摸了摸她的脑袋，“乖，无论是在我心里还是在我眼里，你都是最美的那个姑娘。”

山月还在犹豫，她的眼睛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是夺眶欲出的泪珠。

一旁，

赤流云开口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好了你们俩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这是在欺负我这个单身狗吗？

你们决定要了吗，到底是谁要变年轻，还是谁要变老，我都可以帮你们实现。

这对我而言，不就是抬手那么简单的事情吗，瞧把你们纠结的。”

阿悔：“她要变年轻。”

山月：“不。”

阿悔：“嗯？”

山月：“我想好了，我不要变年轻了，眼下的样子都是岁月与我的荣光，我应该欣然接受并且珍惜，而不是嫌弃我自己。”

白发少年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确定想好了吗，鬼王殿下走了之后，反悔可就来不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