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桶被扣掉了四分之一的桶壁，铺上旧枕头后看起来还蛮舒服。其他座椅里有变形的坩埚，修整过的栏杆和半融化的雕像。

尽管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比起外面的那些要健壮不少，年老后的家养小精灵依旧会因为缺少养护而落下一声怪毛病，或胖或瘦的老家伙们有些身上长满了疥疮，有些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有着异色的斑块。

乔迪来到鲁姆身边，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法师之手就就已经拆解开了鲁姆身上的镣铐。

“还请尊重誓约，有誓约在才有我们的一线生机，才有家养小精灵能够存活到现在。”为首的长老善意的提醒，“誓约保护了巫师们的利益，也的确的给家养小精灵群体求得了一线生存的空间。”

“我很好奇你们身上背负的那个誓约。”乔迪言明自己的兴趣，并理所当然的要求对方配合，“你们会告诉我细节的对吧。”

“我们其实并不被允许，太过深究束缚我们的东西。那是大不敬。”

“但活得长了总会从各种方式中得知一些其实并不想知道的事儿，更何况这些是你们自幼相伴朝夕相处的。”对于那古老的强力咒术，乔迪很感兴趣，“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省的我还得自行查找。”

鲁姆被法师之手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揉着手腕有些无助的看向四周的坐席。

元老们面面相觑，短暂的几个晦涩音节交替响起交换着意见。

坐得靠边的干瘦元老先吩咐过鲁姆，“先献上契约书与你的忠诚吧~鲁姆。你找到你生存的意义，你需毕生追随的主人了。”

鲁姆好像直到此时才真切的明白了变化近在眼前，并且这变化是不可逆转的。

一瞬间的彷徨击穿了那皮鞭抽打都打不碎的心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我不再属于霍格沃茨了……”

还在讨论中的一个元老被这边的骚乱吸引，他尖声叫道，“这是不被允许的！你只是工具！不要让你的新主人看到这种丑态。”

乔迪倒是并不介意。

洗礼中完成的契约书仿佛是用某种特殊的皮质制作，上面是鲜红的文字。乔迪按照早就被知会的仪式过程那样，用手指在鲁姆背后刮动，沾上血液，然后把自己的魔力按在那皮质上。

契约书由按上印章的地方开始燃烧。

接着就要把这燃烧的一片契约放置到鲁姆的背上，让誓约融入他的身体。

“哼~”疼痛是一定会有的，只是鲁姆忍着没有发出更多杂音。

“我想知道历史，有关于你们的历史。我想知道誓约的来龙去脉，我听到过传言也翻阅过古籍，里面掺杂了太多假话，我认为从你们这里应该能得到答案。”

鲁姆的事情已经解决，乔迪继续深究他想要了解的。

誓约

“呵呵呵，尊敬的圣徒大人。您太高估我们了，我们只是凑巧的体质稍微好了些，得到了命运的眷顾能为霍格沃茨多卖命几年，我们没有书籍来记录，我们不会特地的去传述，那些古老的故事的碎片我们一定不如您捕捉到的多。”

坐在当中最年长的家养小精灵露出苦笑，寻找着措辞试图避开这个问题。

“你们也知道我有着圣徒的身份，我有理由想要知道为霍格沃茨服务的诸位究竟是什么样的立场，我有必要判断誓约的强效性有没有上限，这个尽头又在哪里。”

“誓约没有尽头，我们必须以我们的全部去迎合誓约。”另一个元老做出这样的回答，那个胖胖的家养小精灵团在破木桶椅子里，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节。

不去看露出不满情绪的最中间那位最年长的大长老。

“这世界最不变的东西是变化，一个不变的誓约在一些情况下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时代了。我不可能为了损坏巫师的利益修改誓约，而家养小精灵所受到的约束也已经不能再多。你们作为年长者也不需要继续用无知来自我限制……”

乔迪寻找着各种理由，“我需要的是誓约的魔咒，我有一些需要建立誓约的对象。”

“说说吧‘老书架’，我们当年研究了那么多最终还是放弃的那些，如果能在这里得到门徒大人的认可，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自责了？”

“皮特！”中间那被叫到名字的大长老恶狠狠阻止了胖皮特的多嘴多舌。

后者依旧满不在乎的玩弄着自己变形的指节。

“鲁姆……你先退下。”

乔迪示意鲁姆满足要求。

帘子掀起一小块，然后又落下，听得到外面看到鲁姆出来的其他家伙们为他们找到唯一主人的同伴发出欢呼。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欢呼。

老书架盯着那帘子不断晃动，直到那晃动完全停止了这才清清嗓子开始讲述。

“我曾经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帮助管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知识总是会不断的刺激出跟多的无知，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明白自己知道的少，也就越想知道。”

……绕口令？

“但实际上最多的告诉我那些真像的，确是誓约下埋藏的属于‘霜隐精灵’的不死野心。”

“霜隐精灵？”乔迪很快从脑子里翻出了这种史前族群的资料，“预兆毁灭的白精灵？他们和家养小精灵有关系吗？”

老书架没有专门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述，“每一个家养小精灵的母亲都会告诉她的孩子，家养小精灵是巫师创造出来的种族。但实际上只要稍微了解一些魔法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巫师的施法结构和家养小精灵的施法结构是完全不同的。

家养小精灵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种族，我们曾经高大过，曾经有着属于我们自己的文明和属于我们的魔法光辉。可最终我们失去了一切，连霜隐图腾都完全失去，只能用家养小精灵的身份才能得到一个生存的机会。”

说打这儿，也就不需要再专门解释什么了。

“霜隐精灵是从不同位面入侵过来的种族，这一点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历史书上霜隐从白霜之中降临，带来极寒的毁灭，最终与极寒一同被完全毁灭。

但实际上，在终止的杀戮尽头，霜隐精灵的军队被剿灭之后，俘虏与幸存的妇孺得到了怜悯。被允许以绝对忠诚的效忠来换取生存的权利。

被允许在这个被我们破坏损毁，造成无数杀戮的异世界土地上。

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