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孤女不好惹!
作者:岑习习 | 分类:古言 | 字数:8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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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宴罢各自还家,三皇子夫妇二人也簇拥着德妃回了寝宫,德妃心中有事,面上却不显,宫中早已燃起了熏香,凝神静气的香气无处不在,却也抚不平她的心绪。
待德妃在上首坐下,一个宫人送上一盏醒酒汤,德妃却并不用,“若芬,你也累了一天了,晚上又喝了酒,待会儿还要坐车回府,这一路颠簸,怕是胃要难受了。先在我这儿用点醒酒汤,然后歇一歇再走。正好我和悯儿也说两句话。”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儿媳的面说,所以德妃寻了个由头将人打发了。
三皇子妃见母子俩要说话,也不好久留,行礼之后就随宫人去了偏殿。“你们也下去吧。”随着德妃一声令下,众宫人鱼贯而去,纸烟亲自合上了大门又守在门口。
“母妃有什么要嘱咐儿子的,我改明儿专程来听,今儿母妃饮酒不少,脸色都有些不好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三皇子倒是个孝顺孩子,见宫人都出去了,就亲自上手给母亲按捏头部,以缓解酒后头疼。
可惜德妃这会儿完全没心情好好体会儿子的孝心,而是从袖中取出那枚玉佩,“不必改天了,就今天了吧。这是我今儿拾到了一枚玉佩,你看看。”
三皇子略滞了一下,却并没有接过玉佩,而是垂下眼眸,“不必看了,这是儿臣的玉佩。”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三皇子闻言蹲在了德妃身前,握住德妃的手,“母子连心,儿子这么多年所想所求,这些年又干了什么,母妃当真不知道吗?”
德妃转过脸去,眼中有几丝躲闪,“问你正事呢,你说这些做什么?”
“大丈夫在世,不做出一番功业,罔来这世上走一趟,母妃,我不甘心。”三皇子看着德妃说道,他不甘心仅仅因为非嫡非长,就注定与大位无缘,不甘心自己明明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人,却只能屈居人下。
德妃浑身一震,她何尝不知道儿子的野心,这些年她自欺欺人,装聋作瞎一心做着家宅安康的美梦,对萧怀悯的种种动作只当看不见,看不懂。
如今萧怀悯将那层粉饰太平的薄纱掀开,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儿子多年的不甘和野望。只是她到底只是深宫妇人,许多事不明白,“可这和你去招惹那俞家姑娘有什么关系?!悯儿,咱们就不能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吗?”
“母妃,我身在这个位置,注定平凡不了。何来老实度日一说?至于俞筱……因为我需要助力,而姻亲是最有力的纽带。”萧怀悯答道。
德妃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萧怀悯,好几次想开口劝他,算了,何必以卵击石呢?可是德妃太了解萧怀悯了,这些年太子如日中天,可萧怀悯却也毫不动摇。她能劝得住吗?
“母妃,儿子没有回头路,也不打算回头了。”萧怀悯看着德妃满是挣扎的双眼,缓缓说道。德妃心有一紧,双唇微微颤抖,却半响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就非得是那俞家姑娘吗?”过了好久,久到萧怀悯都怀疑德妃会让他退下,继续蒙着双眼过自己表面太平和乐的日子的时候,才听见德妃缓缓问道。
“她的名声,就连我在宫里都有所耳闻,你纵然纳侧,纵然……想要助力,可也不能纳个这样的啊!”德妃惨淡地说道,俞筱两年前在勇王府那一出,致使她疯病之名在京中人尽皆知。更别提那影影绰绰的五石散了。即便妾室不算儿媳,但是平心而论,谁愿意儿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更别提让她开枝散叶了。
“她今日故意在我面前演了一出,用意为何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女心机颇深,实在不是良人。”德妃久在宫闱,事到如今哪儿还看不出俞筱就是故意要把事情捅到她面前了。
“这样心机叵测的女子,若是入了你的府,别说助力了,只怕你的后宅就要先起火!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也听说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宅不宁乃是大忌。你就说,就凭此女的家世秉性,她能不跟若芬叫板。若芬那性子,又能压的下她?你就算要纳侧,怎么就非得她了?”
萧怀悯从德妃那儿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暗骂一声蠢货,若不是还用得到她……萧怀悯按捺下心绪,耐着心思解释道:“不是冲着她,是冲着她牵连着的人去的,您就当她是个摆件。更何况,也不是非要她现在进府,不过是通过她勾连上罢了。至于日后,待儿子大事得成,怎么处置她,都随您。就算她真进府了,您难道还不相信儿子的本事吗?区区一个女人,儿子还能让她翻了天了?”
德妃听罢,望着儿子朝气蓬勃的脸,那脸上写着无限的渴望,萧怀悯的眉眼带着几分皇帝的影子,德妃想到那个身着龙袍挥斥方遒的身影,终是悠悠叹了口气,苦笑道,“都怪我,你若是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何必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还要跟这样一个女子纠缠不清。”
萧怀悯握紧德妃的手,“母妃哪里的话,儿子从未有一天后悔过成为母妃的孩子。”德妃被萧怀悯满腔孺慕所感,拉着他的手,急切而渴求地说道:“悯儿,就不能……就不能放下吗?咱们娘儿两一生顺遂平安……难道还不够吗?”
第160章
萧怀悯没有回答德妃的话,他看着德妃的双眼,坚定而冷静地说道:“母妃,今日既然那俞筱闹到了您跟前,母妃不妨寻个由头赐她些什么,安抚一下她,省的她一计不成,再生事端。”
萧怀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会回头的架势,德妃眼见自己劝不住,又是惶恐又是心焦。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萧怀悯心意已定,这是要命的事情,她除了顺着他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一状告到皇帝那里?
德妃无奈应下萧怀悯所求,心头乱麻一团,便让萧怀悯带着王若芬回去了。
靖勇公府
俞筱打开妆奁,却并没有梳妆,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自己的一支头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日好过一日,不时就窃笑一声。
房里服侍的丫鬟们早已经见怪不怪,这一个月来,这三小姐一直这样,原本行将木就的眸中迸发出一种诡异的神采、一种渗人的渴望,还时不时这样窃笑,也一改刚出佛堂时的足不出户,几乎天天都要在府里转一转,游个花园什么的。若是遇到了其他几位小姐,还会自以为掩饰的极好、实则高高在上的打量其他几位小姐,弄得府里都在传,这三小姐的疯病还没好呢。
俞筱哪里知道关于她的流言再度甚嚣尘上,几乎坐实了她的疯病。她正心情极好的从妆奁中取出一对紫檀木做成的佛珠,檀木香中透出了极重的佛香,让人闻之心静。
俞筱仔细的将佛珠带在手腕上,衬的手腕格外纤细白皙,指尖染着豆蔻,俞筱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一副心情极好、悠闲自得的模样。
若是换了以前,这样的手串她保管看都不看一眼,她向来喜欢金玉之物,最爱金银粉饰,什么华贵就穿戴什么,紫檀作为木材来说算是名贵,但是做成手串就不算什么了,更何况还是佛珠手串,她向来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神佛,只信能拿在手里的实实在在的权柄。
可是这一串佛珠不一样,这是月前太后寿诞之后,宫中德妃娘娘特意赐下的,只有她一人独有,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既然是未来婆婆所赐,哪怕她平素不爱此类物件,也不又得珍而重之了。
又来了,房里的一众丫鬟见俞筱又拿出这串佛珠如是想到。月前太后娘娘寿诞之后,宫中陆续有赏赐送出,有太后、皇后还有各宫主位都有,靖勇公府当时进宫的几位小姐都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无非是个体面,每人的东西都一样。只除了这位三小姐手中的佛珠,是宫中德妃娘娘单给这三小姐的,说是当日宫中偶遇,相逢就是有缘,听闻三小姐身体欠佳,特意送上一串德妃娘娘常贡佛前的串珠,希望菩萨保佑三小姐身体安康。
这三小姐自从得了这串珠就好似魇住了,每天一大半的时间对着这串念珠,出门与诸位小姐偶遇的时候,必要无数次抬胳膊捋头发什么的,生怕诸位小姐看不到这串佛珠,弄得府中诸位小姐看着这三小姐的神情越发古怪。
俞筱正对着串珠畅想以后的美好日子,德妃娘娘那里既然已经知道,并且应允了,那她入三皇子府邸的事儿也就近在咫尺了,虽然侧室的身份有些委屈,但是她相信以她的家世和美貌,将那个木桩子正妃踩在脚下也是迟早的事,若是能一举得男,说不定还有一脚踢开那个无所出的正妃呢。
俞筱越想越美好,还不时摸一下肚子,这些时日,她时不时就借着俞斐的安排与萧怀悯幽会。也不知道那日……有了没有,若是有了,可得催着三皇子尽快呢。俞筱心中窃喜。
嘭……俞筱的房门被人踢开了,打断了她的美好畅想,俞筱一下子站了起来,进来的是她的爹娘,她爹俞恩祥面沉似水,她娘许氏眼眶红红,好似路过,俞筱木沉沉的叫了声爹娘,这两年,俞筱可算是知道她爹是什么样的人了,见到这种情形,不由得心如擂鼓。
俞恩祥好似打量一头死猪似的看着俞筱,似乎估算着她有几斤几两能卖多少钱,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我看这三丫头养的也差不多了,就择日把婚事办了吧。对方很有诚意,已经先把聘礼送给我了。”俞恩祥坐到椅子上,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说道。
许氏和俞筱母女俩一下子好似被掐住了脖子,尤其是许氏,她和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夫妻二十几载,太了解他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做戏,得到好处之后再叫身边的人背锅,他仍旧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装个勤学好问的模样,惹得老太爷替他求出身、求官职。便是后来她从老太太手里弄来掌家权,也少不了他在老太太面前示弱耍手段,更不提后来夺来大房的国子监名额,将俞斐嫁入勇王府,他们夫妻二人也算配合默契,只不过到头来恶人全是她许氏一人,而他俞恩祥仍旧是不理俗务、清清白白的二老爷。
现如今见她的筱儿名声有碍,在这京城之中难觅良人,不能为他换来更大的好处,就想打着老太太的名头,把她的筱儿一锤子卖了,得些财帛。
就算福寿堂那个老东西偏心,但是许氏也得承认,那老东西只是想将她的筱儿远嫁,并不想轻贱她。
可是俞恩祥却不一样,他打着老太太的大旗找来的那人的底她都摸透了,说什么乡绅,分明就是一介商户!不过是银钱开路,给俞恩祥许诺的聘礼特别丰厚罢了。想将她的筱儿嫁给这样的人,做梦!
许氏筹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将俞筱从佛堂救出来,还搭上了三皇子的线。就算俞恩祥是俞筱的亲爹,在她的婚事上说一不二,这个老虎须她今天也捋定了!
许氏看了俞筱一眼,咬咬牙,沉声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平金、耀银守在门口。”屋里的下人纷纷退了出去,俞恩祥皱了皱眉,到底也没有阻止。
“你搞什么鬼?”俞恩祥看着许氏皱眉道:“我告诉你,当初说好了只给俞筱一个月的时间休养,如今日子也到了,聘礼我也收了。俞筱不嫁也得嫁,没有半分商量!”
许氏低眉顺眼,“老爷,筱儿如今还当真嫁不得。那聘礼,您还是早点退回去吧。”
俞恩祥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个茶杯朝许氏砸了过去,“许氏!你说什么混账话!你别以为我当真不敢休了你!”
许氏偏头躲开飞溅起来的茶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俞筱,说道:“筱儿,你自己说。”
俞筱从许氏身后走上前,她有些惧怕震怒的俞恩祥,却又从这种惧怕当中生出些许扭曲的畅快,“禀爹爹,月前太后寿诞当晚,女儿与三皇子殿下不期而遇,一见倾心,三皇子殿下许诺待禀明皇上皇后和德妃娘娘后,就正式迎娶女儿为皇子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