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回到家，张桂花感觉自己精力明显不够用了。

比如说她正在洗碗，小家伙会溜进厨房，让她讲故事；她洗衣服的时候，小小又眨巴着大眼睛求她带着出去玩；吃饭时东张西望，吃过饭又闹着吃零食。最离谱的是：他常常看着妈妈给小妹妹哺乳，闹着也要妈妈喂他。

张桂花只能耐心跟他说：“小小，你是大孩子了，不能喝妈妈的奶，因为营养不够。你有你的奶粉，想喝奶奶去给你冲。”

“不好，”小小反常的倔犟：“我也要妈妈抱。”

丽莎听到：“妈，您让小小进来吧，我跟他说。”

小小听到妈妈叫他，开心的跑进卧室，张桂花赶紧去看看厨房灶上炖的汤。

“妈妈抱。”小小蹭到妈妈身边，张开小小的手臂。

丽莎摸摸他的头，轻声说：“小小当了哥哥，可是还没长男子汉是不是？”

“我…我不想当哥哥。我不喜欢妹妹。”

“为什么呢？”

“你们都爱妹妹，不喜欢我了！”小小大声喊，哭着跑出去了。

临走前还在妹妹脸上打了一巴掌，小婴儿“哇”的哭了，刚吃过的奶“噗”的吐了丽莎一身。

“怎么了？小小一个人怎么出去了？”

丽莎慌忙收拾，懊恼地说：“这小小，都是平时被宠坏了，不管他，回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竟然动手打妹妹，以后可得看着他，不能让他再得手。”

张桂花意识到什么，可又看儿媳在气头上。这小小从生下来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了解这孩子吗？

聪明、敏感、胆小非常善良，在外面玩从来不欺负别人，有时别的孩子不小心伤到了他，他也忙不迭替小朋友开脱。

她打算晚上跟赵雷说说这事，最近多关注小小。

厨房的汤滚了，张桂花走过去把火关小。小小从小就在院子长大，小伙伴都很熟悉，以前就经常一个人跑出去玩，张桂花和丽莎都没在意，也没出去找他。

因为一直忙忙碌碌，一下午时间过的很快，赵雷都下班进了家门，小小还没回来。

“你们先吃饭，我出去找找小小。”张桂花把四菜一汤放到桌上，解下围裙，来到院子。

这是工厂的家属院，没有太多的公共区域，孩子们一般都在篮球场旁边，健身器材那里玩。

冬天天黑的早，健身器材那有几个小孩，张桂花走进看，却没有小小。

“豆豆，今天见着小小了吗？”

豆豆跟小小一般大，是个小姑娘：“没有，奶奶，我吃完饭才出来的。”

“是吗，那你们谁有见到小小吗？”她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另外几个孩子，他们都摇摇头。

张桂花有些不安。

“小小奶奶。怎么着，赵孩子呢？”说话的是豆豆奶奶，她迎面走过来，跟张桂花打招呼。

“是呀！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哪去了？”

“您也别急，看看是不是去可可家玩了，今天可可过生日，咱院子好几个孩子都去了。”

“咦，是吗，那豆豆怎么没去？”

“她呀，感冒了。电视上不是说流感爆发，我让她自个玩几天。对了，您家儿媳妇是不是给您又添了个孙女？”豆豆奶奶一脸兴奋：“您福气呀，孙女好，女孩知道疼人，心可细了，您就说我家豆豆……”

“豆豆真是个好孩子。聪明又可爱，您带的可真好！”张桂花急着找孩子，总结性的夸奖，打断了豆豆奶奶的长篇报告。

她歉意的边走解释：“改日聊，我先去可可家找找小小。”

可可家住在六楼，张桂花边爬楼梯边休息，气喘嘘嘘敲开可可家的门。

开门的是可可妈妈，她看到张桂花，热情地说：“呦，桂姨，您来了。是不是社区有什么通知？您老也是，直接打电话不就得了，您还亲自爬楼，快进来，喝口水再走。”

张桂花好容易喘匀了气：“听说今天可可生日……”

“呀！难为您老惦记，快可可，给桂奶奶切蛋糕……”可可妈妈朝屋里喊。

“不是……”张桂花郁闷的不行，这可可妈总不听她把话说完：“小小在你家吗？”

“啊？您找小小？没有呀！”她又朝着屋里喊：“你们几个小朋友，都过来，快！今天谁见着小小了？”

七八个小朋友，站在门口认真的回想，大家都摇摇头。张桂花失望地下楼：“你们玩吧，我去别处找找。”

“奶奶。”可可叫她：“我下午4点多的时候，好像看着小小出去了。”

张桂花又转身返回：“可可，在哪看见的？他出去了？出哪去了？”

“桂姨，您别急。可可，你仔细再想想。”可可妈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他，好像出院子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叔叔。”

张桂花都懵了，她都不知道怎么下的楼，更没听到可可妈妈问她，要不要帮忙找之类的话。

她跌跌撞撞跑回家，脸色灰白：“赵雷，快，小小可能走丢了……”

“妈，您说什么呢？小小怎么了？”赵雷把刚睡着的二宝放到婴儿床上，小声问。

“可可，看到小小下午四点多出了咱们小区的大门，后面还跟着个男人。”张桂花声音带着哭腔，“小小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她想到最可怕的场景，腿一软，整个人没支持住就坐在地上。

赵雷和丽莎也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报警！”赵雷拿出电话。

“光靠警察不行，我们自己也要找。”张桂花拉着门框站起来，走到外面。

黑暗处有很多光束，是手电筒的亮光。

可可妈妈跑过来，后面还跟着院子里的很多邻居：“桂姨，我们都去！人多力量大，您安排吧，把人分散开。”

张桂花感动极了，这些老邻居几乎都是举家出动，一会功夫，聚了有五十多人。

她努力让脑子保持清醒：“赵雷，一会带着公安局同志查监控；可可妈，你带人沿着小区门往西找，豆豆爷爷拜托你朝冬眠寻，还有你，年轻人，开车去火车站…另一组去高铁站。机场不用，没孩子身份证件坐不了飞机。”

大家领命出发了，张桂花拖着瘫软的双腿，挪到沙发边，眼睛死盯着电话，希望下一秒响铃，带来小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