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把注意力回到手机上。

于涵发了好几个问号。

“对不起，刚刚有急事在忙。我明天给金城打电话。”

“你在哪？明天一起吃饭吧？”

“我在外地。”张兰苦笑了一下。

“怎么突然去外地了。”

张兰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好敷衍过去：“有点事，不和你聊了。明天跟金城打电话。”

夜里两点，临床的病人终于安静了，张兰趴在王鹏的床边小睡了一会。王鹏天亮时口渴醒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吵醒了张兰。

“你怎么在这？”王鹏看到张兰很惊讶。

“唉，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喝醉了，跑到立交桥上撒酒疯，还要自杀，被警察救了，送到医院，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怎么可能？”王鹏使劲回忆，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天哪！我说王鹏，你能不能稍微正常点。好好在家呆着不好吗？你跑出去喝酒，跟谁一起喝的，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我自己去的。但后来碰到老贾了。他说要和我合作，我觉得那人人品不行，就装醉没搭理他。后来。。。”

“你还说什么装醉，你分明已经醉的不醒人事了好不好。“张兰站起来，揉揉自己酸困的腰身和压麻了的胳膊。

“王鹏，咱们商量商量，你能不能消停点。让我过几天安生的日子行不行。我明着告诉你，我这也更年期了，真的耗不起。实在你要是这么折腾，咱俩就趁早把离婚证领了吧。省得警察半夜三更打电话让我来照顾你，给你善后！”

张兰正表达自己的气氛，听见门“咣铛”的一声开了，点点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外。她听见了张兰的话，心里很不高兴。

“妈，我爸还这样，你能不能不要再念叨了。我昨晚说留下照顾爸爸的，你说你来，让我回去，我一晚上也没睡踏实，早上买了早点过来，就听到你在这数落他，你也不想想他身体是什么情况！”

“离婚离婚。您天天就知道把离婚挂在嘴上。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了我。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您要是想离就离吧。不用管我。我也不爱理你们的事。”

点点情绪一下子炸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大人讲话。”王鹏赶紧打圆场，他知道张兰对孩子心重，受不了这个。

“爸，你就别说话了。就知道忍忍忍，我妈说什么，你都不敢说个不字，又怎么了？我妈不照样要和你离婚。你还不知道吧？我妈现在是有钱人了，凭啥还跟你过！”

“点点！”张兰气的满脸通红。

“吵什么！小声点！这是医院，还有其他的病人在休息，你们家里有什么事，自己私下解决，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护士长走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王鹏连忙道歉。

点点生气的转身跑了。

张兰气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是不像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是个孩子，回头我说她。”王鹏去拉张兰的手，被她一把甩开：“别在这装好人！事情不都是因你而起。”

“我，。。行，我什么都不说行了吧。”王鹏叹了口气，转过身。

“三十四床！三十四床家属在吗？”护士在门口说。

“在呢。”张兰答应道。

“赶紧推病人下二楼去查脑CT。这是检查单。”

张兰冷冷的看着王鹏，“自己能走吗？”

“能。”王鹏咬着牙，撑着身子坐起来，脚刚落地，身子就一歪，险些摔倒。

“瞎逞能。”张兰恨恨的扔下一句，出门去找轮椅。

“唉！”王鹏坐在床边叹气。“日子是怎么过成今天这样的？”要不是病房还有别人，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张兰推了轮椅进来，她没好气地说：“自己坐得上来吗？”

王鹏没说话，努力用手扶着床沿，挪到轮椅上，累的满头大汗。

“这时候咋不见你那些莺莺燕燕的来照顾你！非拖着我跟着遭罪。”张兰因为点点跟自己生气，心里有火，全发泄到王鹏身上。

“唉，张兰，要不你拿刀把我捅死吧。”

“我才不！杀人偿命，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为什么？”

“你要真见不得我，你就走吧。给我雇一个护工吧。离婚协议拿来，我马上签字，绝不耽误你的好日子。”

“你要真有这觉悟，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在这表现你的高风亮节？够了！虚伪！”

张兰推着轮椅上电梯，王鹏垂头丧气，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体检做完，张兰又一言不发地把王鹏送回病房。王鹏自己使出全部的力气，用手拉着把自己的身体抬离轮椅。隔壁床的护工看着想过来帮忙，又看到张兰，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隔壁床的病人今天倒是没昨天那么痛苦了，他也有了些精神来关注这病友的家事。看来也是一出好戏。他心想。

张兰拿着手机走到走廊，看看时间，早上十点。金城应该上班了。

“喂，金城。”

“张兰，你好。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最近和高慧联系过没有？”

张兰心里一沉。

“她出国那天给我打过电话。”张兰尽量语气平静。

“之后呢？还有没有联系？QQ？微信？”金城的声音越来越焦虑。

“没有呀。”

金城沉默了一会：“哦，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哦，没什么。”张兰迅速思考，快速的编了个理由：“王鹏住院了，他刚刚做了CT，我想说结果出来了，请你给看看，毕竟你是专家，看看我会比较安心。”

“这样啊，没问题。小事，过会你给我发过来。对了，如果高慧跟你联系了，你一定跟我说一声，好吧，拜托了。”

金城挂了电话。

张兰赶紧呼叫于涵：“于涵，我刚刚和金城沟通了，高慧确实失联了。你就别隐瞒了，你到底知道什么，赶快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高慧，出国去调查金院长了。她要求我保密的。但是我怀疑她现在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