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一同邪眼僵持住，虽然邪眼比起嘉一要厉害许多，但是他的后劲却有些不足。

邪眼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想要将自己的意志直接降临到嘉一的精神海之中，虽然邪眼是操纵精神力大师，但这毕竟是嘉一的精神海。

如果他还是全盛时期倒是不会害怕一个白袍法师，可谁叫他现在的状态不好呢。

邪眼感觉到自己的与嘉一的对抗落入了下风，掌握的地盘竟然有后退的趋势，他连忙酝酿了一下，巨大的眼珠子一闭一睁，就像是一扇大门被关上又重新打开一样。眼珠子中一下子射出来一道猩红的光芒，嘉一根本来不及躲闪，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事实上他也躲无可躲，邪眼就在他的精神海之中，除非他的意志能够遁出精神海，否则避无可避。

嘉一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道红光闪过，脑子一昏，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成一，一休哥，别睡了，天亮了。”

嘉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到自己的同事D总在推着自己。

“你怎么都睡着了，搞定了没有，要不明天再来看吧，先不回去睡。”D总向着嘉一说道。

D总是他们项目组的DBA（数据库管理员），所以被戏称为D总，当然也是因为他是他们项目组里面唯一开四个圈上班的。

“D总，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应该猝死了吗？”嘉一迷迷糊糊的说道，哦不，他现在应该是成一了。

D总给了成一一个白眼：“你要是猝死就好了，猝死了我们就不用加班了，你看过了吗？是不是我们后台的问题，我刚刚已经处理过数据库了，基础数据已经升级了。”

成一摇摇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现场，现场升级出了问题，他和DBA一起被派了过来到现场解决。

“没啥问题，后台这边没问题，估计是他们升级的步骤不对，基础数据没有升级上去，所以才出不来数据。”

“那就重启一下？”

“重启一下。”成一升了个懒腰，“呀啊~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那就重启一下，重启一下不能解决那再重启一下。”

成一打着哈切将服务全部都重启过了，先重启数据库，在启动后台，接着启动web服务，很快，成一就将业务全部给重启完成。

接着他们打开页面，登录成功，首页上面显示出来正确的图表，成一拍拍手：“好了，解决了，回去睡觉吧，要不真的得猝死了。”

成一揉了揉眼睛，笔记本没有关闭，直接合上了盖子。

D总也收拾收拾，笑着说：“行吧，回去吧，你说你要是真的猝死了多好，到时候公司肯定不会这么逼着加班的。”

“靠，你想多了，就算猝死几个，该996的还是得996，年初的时候996.ICU多火，有哪个公司改变了吗？而且猝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你去跳楼吧，这个不用靠运气，这楼20多层，跳下来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到时候公司就算为了封口，也会给我升职加薪，而且肯定不会安排我出差加班了。”

“TM你怎么不去跳。”

“是你念念不忘的，当然你去跳，牺牲自己，成全大家，多好。”

两人相互打趣着出了客户公司的大楼，现在夜已经很深，路上除了路灯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十分的冷清。

嘉一感觉有些不真实，但却不知道那里不真实，似乎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是一个法师，他伸出手来，微闭着眼，想象着凝聚火球术的样子。

突然间D总推了嘉一一下，嘉一一下子睁开眼，看向手里，果然什么都没有。

“你不会站着也能睡着吧，这是真的一副要猝死的样子了，要不明天请一天假休息一下吧，反正问题已经解决了。”

“再看吧，明天多睡一会，下午再来这边吧，要是明天不出问题，我们就算解决了。”

接下来没有再出什么问题，嘉一同D总解决了问题，又在客户那边待了两天，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但是需要多待两天体现对用户的重视。

虽然在本地就有客户服务部，但这边的客户服务部没有开发人员，都是搞销售和客户关系这一块的。

回去了公司之后，成一安心的工作了一年，没想到公司的效益急转直下，甚至开除来一批新进员工，成一算是骨干员工，所以没有被开除。但是原本的年终奖什么的，却是大大的缩水，最后竟以至于没有了。

成一觉得公司薪资有些低了，加上想要买房，就准备换一份工作。没想到换工作却很不顺利，他的学历一般，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自己的要求却也高。而一般公司对他们这个年纪这个要求的员工要求也高，这就导致成一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较为困难。

好几家公司其实都有意向，但是却都因为薪资的问题没有谈拢，以至于他在石头城这座号称二线城市顶尖的城市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

接下来的情况更差了，互联网行业迎来了一个寒冬，他们公司虽然算是传统软件行业，不算是互联网，但是却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公司拓张新业务不利，效益更差，只能靠变卖固定资产经营。

公司的大楼原本租了几层给别的公司，最后竟然整个买了，而公司的报销流程也越来越长，同事们都不愿意出差了，因为出差的报销下来的太慢了，渐渐的，不仅是出差报销，工资也下来的越来越迟，竟然开始拖欠工资了。

成一找工作的流程没有停，但是却更难找到工作了，因为几家合适的公司都面试过了，已经不能再面试了。

很快公司就破产了，成一也失业了，成一很难想象，自己技术不差，性格也没什么缺陷，竟然会失业，他感觉难以理解，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要求太高？

而且这种梦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做梦的时候就是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没法醒来一样。而且他出差的时候做的那个自己成为法师的梦境也越来越清晰，似乎那个才是真实的，两边交缠在一起，让人有庄周梦蝶的感觉，分不清里外。

成一一直没能找到女朋友，工作也没有找好，后来的每一份工作都是996，甚至9107，而且他无论去到哪家公司，都是一开始部门调整，他自己所在的部门就被撤销，接着利润大幅度下滑，公司裁员，每回都裁不到他，他也拿不到补贴，一直到自己忍不住换工作或者公司倒闭。

每次他看向天空，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时间咻呼而过，成一就四十五了，这时候的程序猿已经很难找到工作了，成一坐在楼顶的边缘，身边还有啤酒和花生米，他喝里一口酒，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两条腿还一摆一摆的。

他突然间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跳下去？”

天空中一点反应都没有，嘉一突然间站起来手中还凝聚了一团火球出来：“真的，你期望这个梦境真实，希望我能够慢慢的迷失在里面，所以时间的跨度很长，但是这个时间太长了，长到已经不真实。

“十几年了，我开发竟然还在用JDK1.8，IDE软件十几年没有更新过版本，你敢相信？看新闻的时候竟然还是那几家公司，问题是竟然连市值都没有什么变化，十几年没有出过经济危机，也没有其他的公司上位，这你敢相信？最重要的是，十几年来我的技术竟然一点都没有进步，但是却总能找到工作，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的工作。

“话说你为什么不把我放到BAT里面去，我其实挺想知道，我如果进了BAT，他们会不会倒闭的。”

嘉一一边说着，整个人竟然慢慢的浮空而起，身上的T恤牛仔裤也化成了一身的法袍，而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也慢慢的开始破碎，就像是一张纸制的幕布，被撕成一块块的碎片，露出后面已经是一片乌云密布的精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