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神明吗？”奇波和现实中的波杰克和孙悟空一样，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嘴里喃喃地说道；“宇宙之外的大宇宙，那到底又是怎么一种存在呢？”

比鲁斯甩了甩身后的尾巴，扬了扬自己拳头，悠然说道：“是的，说得很好，老家伙，他们就是神明们的神明！而在这些神明的神明面前，我们的宇宙，真的就如同我这个空心拳头一般，只要一念之间，就能这样……”说着，比鲁斯把拳头打开，空心的拳头，变成了一只打开的手掌。

在两个时空看着比鲁斯的所有人，应该都明白这个简单的动作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有奇波从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宇宙毁灭？”

“准确点来说，应该叫抹消宇宙，和毁灭宇宙还是稍微有一点不同的，不过对于当事者来说，还是差不多的，”比鲁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凶狠的微笑，低声说道：“而事实上，神明的神明们，也确实已经抹消了不少宇宙了，”

这些出自破坏神口中的残酷事实，让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落入了一个恐惧的漩涡，赫拉人、甚至破坏神本人，都并不是生活在一个安宁稳定的世界之中，包括破坏神在内的所有人，都有被清除抹消的可能。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永恒，人类、神明、万物、宇宙自身，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走向消亡。

“这……这样的话……我们赫拉人的发展和存续……又都意味着什么呢？”比鲁斯口中的大宇宙真相是如此沉重，令奇波开始动摇，渐感无力。

“怎么？听了这些，终于感觉有些害怕了不是？宇宙本来就是充满着死亡与孤寂的世界，赫拉人该不会是因为掌握了一点点科学技术，就自以为能征服宇宙？对神明的敬畏之心，对自然的敬畏之心，有没有找回来一些呢？哈哈哈哈哈——”

“可……可是这样的话……宇宙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恕我直言，就算是破坏神大人您自己那平衡宇宙的工作，在朝不保夕的大宇宙环境下，也是白忙一场啊！”

“你错了，实际上，就如同你在努力寻找我破坏星球的规律一般，我也是在寻找大宇宙的神明们破坏宇宙的规律，而那个规律……”比鲁斯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正要说下去的时候——

“还真的不小心让比鲁斯大人找到了……”维斯笑着插嘴道，“真的很不容易呢，所以刚才看到奇波先生努力的样子，我就想起了那时在苦苦寻找活路的比鲁斯大人呢！”

“维斯！”比鲁斯恼火地冲着维斯叫着，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了插嘴并不是很礼貌的行为，吐了吐舌头，欠身施礼，重又退回比鲁斯身后侍立。

“您……您说什么？”奇波难以置信地看看比鲁斯，又看看维斯，失声叫道，“大宇宙神明的清除抹消，也有规律？”

比鲁斯点点头，道：“没错，而且，大宇宙的抹消规律，反过来，也影响了我现在破坏星球的行事方针——按理来说，破坏神是不应该带有目的去破坏的，这样对于宇宙万物来说，并不是十分公平的一件事……”

大议事厅中，此刻鸦雀无声，就算是包围比鲁斯的特级战士以及幕后策划这起暴动的赫拉王，也都一声不吭地听着比鲁斯述说。

“……通过比对过去宇宙被抹消的记录，我发现，大宇宙的神明，很可能是优先清除那些文明平均水平相对低下的宇宙的，至于这种清除标准是由于大宇宙神明的个人喜好，还是别的原因，那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在得出这一结论后，我在破坏时，就有意无意地，把‘提升宇宙文明水平’作为前提之一……”

“文明水平低下的宇宙会被优先清除……等等……比鲁斯大人！”奇波细细琢磨着比鲁斯的话，提出异议道，“如果您的目的是想让我们的宇宙文明水平得到提高的话，那就更不应该毁灭我们赫拉人了！赫拉人的文明很可能是现在宇宙第一的，摧毁赫拉人，只会让我们宇宙的文明平均水平下降啊！”

奇波此言一出，大议事厅里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认为奇波说得很有道理。

可比鲁斯轻蔑地看了一眼奇波，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奇波，破坏赫拉人究竟会降低宇宙文明水平，还是相反，你自己好好去想吧……”说完，双手抱臂，静等着奇波的回答。

在藏宝室门前制造的3d复合立体投影放映区里的波杰克等人，也在苦苦思索。

“还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咱觉得……唔……”四个悟空在比德的比划和讲解中，也略微明白了比鲁斯话的意思，见众人都在绞尽脑汁，呵呵一笑道，“咱觉得呢，如果从提升宇宙那个什么文明水平这样的目的出发，赫拉星系，还是破坏了更好呢！”

话音刚落，比德、哥库亚、布钦、赞佳四人怨毒的目光直别别地射向孙悟空们，更是叫道：“你胡说什么！哪里有消灭最发达的文明，反而会提高所有文明平均水平的事情？”

“你不说话，我倒是忘记了，大刺猬，你是不是数学不好啊，连这个都不懂！”

“这是毁灭一个文明，一个种族好不好，你发言之前，体会一下我们这些失去亲族，在宇宙流浪的赫拉末裔们的心情好不好？”

“你自己没有这种遭遇，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现在的心情！”

……

最后一句话，却是气急败坏的布钦说的，北悟空一听，马上应道：“也算能体会一些吧……赛亚人毕竟也已经灭亡了的说……”

波杰克并没有插话，而是冷眼旁观这一切，他知道孙悟空不是傻瓜，而是直觉极度敏锐的俊杰，孙悟空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波杰克他自己，似乎也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答案。

“就和以前咱参加天下第一比武大会一个道理啊，那时候咱龟仙人爷爷就告诉咱和克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如果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高手，可能咱就想不到，要去变得那么强，最后，实力也就停止在了最初的阶段，”见众人都是一脸不屑，东悟空就耐心地为大家讲解起来，“咱想，宇宙的各处文明，可能也是这样的，倘若，宇宙第一的赫拉人，都在神明的惩罚下，不可抗拒的灭亡了，那其他的文明，会不会因此，而被刺激到，为了活下去，一个个地，努力地，尽一切可能地，去变得更强呢？”

赫拉末裔们初听东悟空说话，什么“天下第一比武大会”，什么“龟仙人爷爷”，什么“克林”，简直不知所谓，但听得他说到后来，倒也有了一些道理，便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影像，不再说话。

宇宙文明的极限就是赫拉文明，这是目前宇宙中所有文明的共识，然而，当旧的极限被打破，就意味着，更高的极限的出现。所有的文明的眼界会更加开阔，它们更明白这么一个事实——哪怕和赫拉人一样发达，也会被毁灭，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更强，比灭亡的赫拉人更强！

生存的动力会迫使着诸多文明去更加努力地创造自己的辉煌，而这样的创造，必须建立在这一次的破坏之上。

创造之前，是破坏。

不仅仅是在空间上，这条法则在时间上，也同样存在。

天罚日之前一年的大议事厅里，奇波终于抬起了头，正视着比鲁斯，深深地跪拜下去——或许他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因为敬畏和礼貌而跪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