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巨擘系统
作者:付卡 | 分类: | 字数:10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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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宜姐儿美得让人饱腹,今日的早膳大可不必用了。“
沈灵均看着美娇娘,心情自然也腾着烟儿往上窜,沾着蜜的嘴也不歇着。他的宜姐儿纵是听了十数年的情话,仍娇俏扭捏,庄重下的那些个嫩软心流露出十分十。
恒芳在外头等候,赵姩这边浓情蜜意地伺候灵均帝更衣,也不耽搁,四只脚挪出屋子,见恒芳携辇正待,欲福身行个礼,就被灵均帝伸手扶起。
“这安还是留着请给喜郎喜娘罢。“
恒芳闻言一愣,回神笑了出来,心道雁阳王真是官家的亲弟弟。
“五弟此番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三哥开怀不已。“
皇帝进院通畅无阻,直接推了房门看见今日的新郎官,沈浔闻言也起身作揖,灵均帝安分地受下了。
“只这一礼,算作君臣,这之后便是新人为大。“
沈灵均的脾气其他兄弟姐妹最是清楚,从来不会亏待,一码一码分得清楚。
全大陆最富贵的灵均帝显然不会空手来,他把沈浔领到正厅。众人原本相互问好交谈,见皇帝来了,忙停下手中的事起身问安。
灵均帝示意无妨,又看了一眼恒芳。
恒芳得了令,气势起来吆喝一声,从东西小门步进来数十人,每两人抬着一口红木箱,上扎着红绸子,显然是贺礼。恒芳从袖中掏出来礼单唱礼,算这样的人物唱到末尾,也累得不行,上头除去常见的金银,就是举世难求的各式珍宝,上至闻所未闻,下至见所未见,厅中人听了暗自咋舌,只觉得长水皇室的财力深不可测至极。
这还没完,从礼队中又步出一人,手上捧着一托盘,上头放着一剑匣,显然是把兵刃。
众人心生不解,雁阳王深居简出,从未听说过以武艺闻名,这把剑送的是何用意?
“朕自得知五弟婚期,便着人寻这天下奇宝,可找了许久也未曾有满意之物,细想来,五弟定看不上俗物,到还不如一趁手兵器。
灵均帝面色舒展,并未在意旁人的疑问,亲手旋开锁,打开剑匣。旁人看不见宝剑面目,也不敢起身查看,只能抻着脖子瞪眼,倒是沈浔,见剑后面色微动。
“这剑乃是朕向黯云楼长老求来的,尚未赐名,剑名也当由主人亲口。“
在场人都为之一颤,出自黯云楼长老的剑,自然不用疑虑价值,定是无价之宝,而更让人震撼的是灵均帝的心意。至于黯云与长水交情深浅,不必多猜疑,一国之君求剑,虽不是什么小要求,却也不是满足不得。
在场不乏魂师,听得黯云之名心里也要颤上三颤。
“谢皇兄。“
沈浔福身谢礼,随后再次看向那把朴实无华的宝剑,它剑身修长,锻造者定知道敏攻系需要的样式,也知道这把剑不会用作装饰,定会沾上鲜血,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沈家人皆目力过人,沈浔打眼看过去就知道其厉害。
“臣弟自知文采不及旁人,冒昧赐名'鹤唳'。”
这二字,对于他有无上的分量。
沈灵均当然懂得鹤唳的含义,面露微笑地看着新郎官,愈发对这个弟弟刮目相看了。
从那藤椅出现之时便似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面上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仿佛这梦境之中再出现什么他也断断不会惊讶了。
造物的力量,何不神奇?
他眼眸渐冷,似淬塞北冰霜。此人这般能耐又无甚牵绊,如有野心,有朝一日大陆必归于他手。他若秉承家中教导,便应趁其立势未稳,先行出手掐灭祸根。却实在心存不忍,自我劝解且听此人一言。
是时间太伟大,连仅仅一个长久的见证者都赋予如此力量。他言语之中竟似构建另一方世界一般,虚浮于三十三重天之上,启蒙于深沉宇宙中。那些陌生的词汇与全新的定义即使这人已经借助现世的物品来解释,也足以给人巨大冲击了。那些个神鬼他并不信,也不足以道,只这平行宇宙却令他有些动摇。
那梦魔云淡风轻地谈论这一代的神明,无形之中给予他巨大压迫,仿佛不感恩戴德就要终生留于此处——他觉得哪怕这梦魔下一句话音突转要留下他姓名也是有可能。虽则梦境之中时时有如暖春,面上沉思之时冷汗却已侵透了他的中衣。
却不能露了怯,失了颜面。他起身一拂袍袖,略顿了顿,清了清因久久不用而有些淤塞的嗓子,笑道。
“这交易怕是梦魔先生太偏心于在下了,在下不胜荣幸。”
“今日时候已晚,您家姑娘怕也要转醒了,下次再聚可好?”
沈浔彻夜难眠,饶他这般沉静稳妥之人,也会在自己成婚前夜心思起伏波荡,脑子里挥不去云笙的面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兴许是翻身动静大了些,门口守夜的曲自成敲门进屋,看雁阳王殿下眼神清明,显然是失眠了,打笑道:“王爷无法入眠,定是因为思念王妃。“
沈浔笑笑,也不答话,只是起身披上衣服,曲自成见其动作,提灯推门让路。
主仆二人走到后院,行过假山花丛,前方暖黄的灯摇曳着,映上沈浔的鞋面。
第二百七十五章
此处是汧淮为大婚临时设的雁阳王府,他也是借住,原本这后院可能养着女眷,竟有一秋千架在后院花圃。
沈浔着了魔一样去玩这女儿家的东西,只不过他身量颀长,这秋千架的不高,实在荡不起来。
“王爷,难不成……王妃也喜欢秋千?“
“我猜她会喜欢。“沈浔今夜格外话多,搁在平常话头会到此为止,可他继续说了下去。
“她,荡秋千的样子定会很美……白鹤宗身法奇妙,就像腾云神女,绦带随风……“
“噗嗤…“
曲自成没忍住,他觉得自家王爷的一反常态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样纯情的王爷和平日冷面的王爷相去甚远……有些可爱。
“王爷,自成如今不想让您娶回王妃了。“
“嗯?“沈浔被打断,回神一愣。
“王妃乃是本领通天的魂师,若是隔三差五不在府……我们王爷不得失了魂魄似的!“
沈浔也不禁面露笑意,他确实激动,整个人就像被扔进了蜜罐里再捞出来,放进水里泡的浑身酸软,直到把糖味都沁进心肝里。
·
这日天空澄澈,圆日高挂。
长水红事情的庆祝方法同青霖不同,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礼节,不看嫁资不哭上轿,新娘子甚至连盖头都不必,面子稍微薄点的也就是覆层薄纱。长水人不明白,娇美动人的新娘子为何要拿块布盖上,好看的人儿不给大家瞧,是小气,是抠门。
沈浔少穿这样鲜亮的红色,衬得他面色红润,连眼下两圈浅乌青也被忽略了去。
时天气泛暖,日头正足,单件的喜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喜娘见着正主,大步子甩开来讨赏,曲自成专负责应付这事,干脆地从怀里掏出一锭个头稍显小的金元宝扔过去,那喜娘得了砸头金,乐得见牙不见眼,白粉扑朔朔地往下掉,吉利话搬出来一箩筐。
沈浔自打迈出门眼瞧见了轿子,目光就没斜开,八个轿夫也要被他吓呆,愣要把那绣着金凤凰的轿帘儿用视线掀开不罢休,先前的繁琐到这时被抛诸脑后,待那帘儿动了个角,沈浔一双臂膀便伸进轿去一捞,佳人在怀,重不过一团棉花,喜娘问重不重,沈浔脱口而出:“重!”
这就是上好的彩头。
四周看喜众人乐开了怀,哂骂他性子急,嘴也急,沈浔只待上手扯开新娘子未来得及盖好的红纱,大大方方掷到人群中,阔步进堂,围观者抢了纱巾,嬉闹祝贺着一同进去。平日皇家有喜事不会叫外人观礼,可今天不同,灵均帝满足亲弟的心愿,办个热闹的礼,热闹得面皮薄的新人烧熟了颊。
剪翠妆红作靓面,双眉沁绿,沈浔肖想万千,这张俏面仍跳脱出俗世,是天仙作成罢!
到喜堂不过数十步,他步子稳健,稍微错过身替怀中人挡下不少扬入空中的茶叶米粒,耳畔全是诸如“抱稳了”一类的调笑。
至拜堂,沈浔知民间还有“抢跪”习俗,先跪者婚后管着另一方的说法,便等她跪定才动作,围观者连声惊叹,这才叫宠媳妇宠到心尖尖。
三上香,三叩首,唱祝章的是他的亲二哥,一字一句铿锵地砸进心窝里,沈浔鼻子发酸,看向他的晏娘,二人目光撞在一起。
“人世百春,朱明今日,涓涓岁月,山盟不弃。”
看见宫主缓缓走进来,弯腰行礼,等宫主张嘴,但在其张嘴之前,先让自己吃了一技眼刀,下意识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扭头看了眼师兄,到底是精神力十级,竟然如此硬气,至今还站着。
跪下,手中行礼仍不能放下,听着宫主的安排,心中不由一惊,莫非宫主是认真的,让自己一个孩子执行任务?
不过仔细思索一下自己头顶的几位师兄师姐,一条龙,一条鱼,一朵花,一张琴……似乎能悄无声息胜任的只有自己和莫师兄这九天双剑了。如此想来也只好点点头,看来这次任务是必须完成了,如此说来,似乎也能够帮助师兄,便笃定了几分信念。
于是拜别宫主,找到了宫主口中的马车,果然是两匹好马,车子也经过伪装,不带有任何地方的标签,很快的坐到车上,边用布条将手缠起来,边对师兄道
“事不宜迟,还有东西没拿么?”
白玉杯撞上了薄瓷盏,掺水酿打湿了黄金扣。时令菜铺展开席面,红桌布衬着绿釉盘,唱菜名的厨子长得白圆圆,禽肉拼盘唱作“抱喜临门”,“瑶池丽影”是那鲍参烩鱼翅,“龙鱼得水”、“喜鹊报音”、“良辰美景”……
最后添上的“花朝缘”唱进了沈浔心窝,他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二哥。沈淙也笑着看他,饱满的黑眸子盛满了温情脉脉,是纯粹的祝福。
沈浔红了眼眶,他很少不受控制的想哭,今天就有许多次,但或许是因为二哥——不,是因为眸子里的那些东西,那是他寻寻觅觅了那么多年,仍未果的亲情。他这人自出生就没了娘,没到念学堂的年纪又不见了爹爹,和三姐被仆从奶大,二哥神出鬼没,三哥政务繁忙,自进了“鹤唳”,奔波劳碌,偶尔二哥带来的小礼物,三哥三姐的一句“好四弟“,过年时的年夜饭……仅有的温情就像这样点点滴滴地用心盏盛起来。
现在这份温情有了回报,也有了新的去处,沈浔的心又踏实三分。
到时辰,身边请酒的人都自觉散去,全人来引着进房,行过长廊,雕花窗传来花香,熏得他面颊发烫。
连招、石榴插在瓶里,洗掉胭脂的粉露莲映在铜镜中,春葱指游走于墨云鬓,他的心随着指尖荡了荡,沈浔知道叶云笙定从镜中看见他了,也就不放轻脚步,靴底蹬地——
叶云笙被他从背后突然地圈住,任由沈浔的大手不着门路地摘下去钗环首饰,一件一件有序排了队,金叶子摇曳着码成了线,待墨瀑如飞,等着侍候的喜娘得了示意,放下手里的托盘,端起万福碗,舀个白胖的饺子递到新娘子眼前。新娘子的贝齿比饺子更白,咬下去又吐出来。
“生的……”
“对,是生的,婢子恭喜王爷。”
这么来回两句话,沈浔才明白饺子的意思,俊脸虽没有表情,心里却羞赧地通红,探手到怀里掏出小锭金子递过去。
晏娘,沈郎,这两个亲昵的名儿,随着金剪刀一声两声响,封进荷包的发丝纠缠起来,丝缕之间牵挂的是两家人的来日方长。
喜娘得赏,乐滋滋地道福退下。
雁阳王爷和白鹤宗大长老的洞房,没人敢闹,屋里顿时空旷,刚才还嫌大的红喜床,现在小得伸展不来手脚,沈浔强作镇定,低头看着床单上的金凤凰,从上向下解扣子,作势脱外袍,一颗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