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拉斯基打开安装在机身左侧的对准圣约人部队巡洋舰的摄像机的显示器。“它们正等着我们。”她叫道，“要躲开它们。”鹈鹕运兵船向右侧翻滚。“加速冲向旗——”

旗舰就在前面，太近了。它一定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飞行轨道，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掉头直接向它冲过去，否则，旗舰的位置处于他们上方，正好是开火攻击的绝佳方位。

“鹈鹕运兵船正处于前方200公里处。”波拉斯基说道。

这艘庞大的飞船把那几艘巡洋舰的火力都吸引过去了，船身冒出股股黑烟拖在后面，有些部分已被击中蒸发。

“漂雷已发射。”士官长报告道，“躲避漂雷的攻击路线，飞入导航点，波拉斯基，不要碰到它们。”

“明白。”她答道，“注意——正在进入。”

“烦透了。”洛克里尔喃喃自语，“战舰打来打去，火力这么密集，而我却干坐在这里，什么鸟事也做不成，只是一味听他们说注意注意，自己连什么时候会被炸得粉身碎骨都不知道。”

汤米什么也没说，但他也有这种想法。他与这个地狱伞兵一样对太空作战感到焦心，不一样的是他没有这个伞兵那么臭的脾气。

“得了。”塞西利亚接过话茬儿说道，“快闭嘴吧，让女士好好驾驶。”他从口袋里拿出几片泡泡糖，分给在场还闲着的几个人。

汤米看着手心里的泡泡糖，这是丽贝卡平时最爱嚼的那一款。

塞西利亚冲汤米龇牙笑了一下，“长官，这是丽贝卡让我捎给你的。”

汤米点点头，将没有撕开包装的泡泡糖塞进战术腰包。

波拉斯基继续躲避攻击，长剑机翻来滚去，一会儿倾向左舷，一会儿倒向右舷。她让战机一连横滚了两次，以躲避敌军旗舰发射过来的一枚等离子鱼雷。

“正在连接圣约人部队的作战通讯网络。”科塔娜在长剑机的通讯频道里大声说道，“正在进入它们的武器系统，准备行动。”

鹈鹕运兵船在前头又拦截了一枚等离子鱼雷，爆炸燃起熊熊大火，一会儿之后就消失了，犹如一团由闪闪发光的离子化金属形成的云层擦过夜空。

敌军旗舰出现在战机前部的显示屏上——与餐碟一般大小。

“没时间玩了。”波拉斯基咕哝道。她按下加力燃烧室的按钮，飞速冲向旗舰。

由于加速过于突然，塞西利亚和洛克里尔一下子就被弹到了长剑的尾部。汤米虽然还是紧紧抓住把手，但身体飘起来已经快与甲板平行了。

“距离太近，接近敌军旗舰后可能会碰到它的外缘。”科塔娜警告说。

“真的吗？”波拉斯基恼火地答道，“难怪他们把你叫作‘聪明的’人工智能。”她把帽舌拉低一些，“驾驶的事我负责，你专心破坏它们的武器系统去。”

“它们正在发射战斗机。”士官长警告道。现在圣约人部队的旗舰已经充满了半个显示屏，六架炽天使战斗机正从庞大的机身里钻出来。“还有二十枚漂雷没爆炸。敌机进入漂雷的攻击范围。正在追踪...锁定目标...调整方向。”

泪珠状的撒拉弗战斗机纷纷被炸毁，它们冒出来的一股股火苗混在了一起。约翰的拳头猛地攥紧了，“正中目标！”

“敌舰前部武器系统与护盾均已瘫痪。”科塔娜说道，“趁这个机会！”

波拉斯基低声自语道：“来吧...我可以的...”

敌军旗舰充满了整个显示屏，连表面的淡紫色繁复纹路都清晰可见。

“要撞上了。”科塔娜发出警告。

波拉斯基熄灭引擎，打开姿态调整推进器。长剑机这时猛地往下一扎，随后全速往前飞，引擎超负荷运转，发出阵阵轰鸣声。

他们瞬间擦着旗舰的底部飞过，波拉斯基把显示屏切换成双画面显示——同时监视机头与机尾。她看到旗舰被他们甩在身后并变得越来越小，长剑机正朝着临界星的暗面驶去，真理与和谐号就在那儿等着他们。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科塔娜这时出声了：“骇入它们的作战通讯系统时，我顺便查看了这艘飞船的人员名单：三千名星盟士兵，大多数是工程师。咕噜轻兵有一个连，精英战士只有一百个。”

“只有一百个？”汤米喃喃道，偌大的一艘航空母舰居然只有这么少的兵力，这显得极不正常。他暗暗将这条信息记住，将来会派的上用场的。

蓝色的导航点在截击机的控制面板上跳了出来，目标指向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弧形轮廓。

科塔娜打开了长剑机的通讯器，“呼叫真理与和谐号，这里是科塔娜，”她短促地笑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因为见到了圣约人的巡洋舰而感到高兴。”

“收到，科塔娜，不必太高兴，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回应的还是艾莉，汤米此刻觉得这是整个宇宙中最动听的声音，“我们正打算去支援你们，但看来不用了。那帮圣约人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正铆足了劲搜索着这片星域，我们最好快点。前往五号停泊舱，相关人员已经在那就绪了。”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波拉斯基已经将长剑机直直地开向真理与和谐号，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长剑截击机在艾莉的提示下，飞入了分布在真理与和谐号侧面各处的巨大停泊舱之一。停泊舱通过一道淡紫色的能量场保持气密，当截击机穿过能量场时，汤米感到一阵酥麻感扫过了全身的皮肤。

截击机慢慢着陆，但回响在停泊舱中的枪声让他们重新紧张起来。

“见鬼，他们在搞什么？”塞西利亚咕哝道。

汤米端着霰弹枪，没有急着打开截击机的后舱门，而是打开了通讯频道说：“艾莉，报告情况。”

“我本想等你来到舰桥时再......算了，长话短说，席尔瓦先前下令将战舰上的某些隔间给封死了，陆战队员们花了好些时间才将它们一一打开，不过里面全都是空的，理应被困在里面的洪魔样本全都不翼而飞。我对整艘战舰进行了反复扫描，发现它们趁此机会侵入了战舰的通风系统，我无法彻底清除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