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瓦格纳斗胆说道，“上校说的可能没错......至少就他对任务的判断来说。我们在秋风之墩号上的情报人员在他们消失之前给我们发了信号，他在报告中遗憾地说，有许多斯巴达战士被派去地面保卫致远星的轨道大炮了。”

“那么他们也死了。”埃克森说道，“哈尔西的那些怪物不可战胜的神话终于被打破了。”

胡德司令合拢了嘴。“哈尔西博士，”他说得很慢，不让自己的感情失控，“还有她的斯巴达战士应该受到我们最崇高的尊敬，上校。”

埃克森转身面对他，但是被胡德瞪得不敢对视下去。

“如果你希望保住你在安全委员会新获得的位置，你就要向他们表达这样的尊敬，否则我一脚就能把你从这里踢回墨尔本。”

“我只是——”埃克森说道。

“那些‘怪物’，”胡德不理会他的辩解继续说道，“比三个师的地狱伞兵更有杀伤力，UNSC授予的重大嘉奖中每一项都有他们的份儿。那些‘怪物’救了我两次，在座的最高司令部高级官员大部分都被他们救过。控制好你的偏见，上校。明不明白？”

胡德的每一句话欧西格宁都感同身受。就连在致远星的撤离也是在汤米的掩护下进行的。

“抱歉。”埃克森咕哝道。

“我要你正面回答！”胡德司令咆哮道，一改往日的绅士模样。

“长官，”埃克森说，“我完全理解，司令。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他满脸烧得通红。

然而，在欧西格宁看来，他脸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

“斯巴达战士。”胡德耳语般地说道，“哈尔西博士。威特康。我们在致远星损失了太多优秀的人才，更不用说那几十艘飞船了。”他抿紧了嘴唇。

“我们应该派遣一支侦察队去看看那里还剩下了什么。”施特劳斯少将建议道。

尽管很不情愿，但欧西格宁还是得反驳这个有些鲁莽的建议。“不明智，施特劳斯，我们必须撤退，加强近地殖民区与地球的保卫力量。新的轨道平台还要过十天才能运行。在那之前，我们的防御部署会非常薄弱，我们需要现有的每一艘飞船。”

胡德司令“嗯”了一声，把两根拇指顶在下巴上，思考着两个人的观点。

“长官，”瓦格纳说道，“还有一件事我的报告没有谈及，当时它也没显得特别重要，但是如果你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派侦察队的事，我想它可能会给你些参考。”

“要讲什么就快讲。”施特劳斯说道。

瓦格纳咽了口唾沫，“圣约人部队摧毁一个星球前，它们的大型战舰一般都会飞近该星球，用一系列纵横交错的火力网布满整个星球，以确保地面每一平方毫米都遭到等离子能量的轰炸。”

“我知道圣约人部队的轰炸规律。”胡德愤愤地说道，“那又怎么样？”

“刚才我也讲过，敌军是从两极开始下手的，可是只有几艘飞船干这事。它们稀疏地分布在近赤道纬度线一带，而且也没有更多的飞船飞来。实际上，圣约人部队的飞船大都离开致远星星系去追赶秋风之墩号了。”

埃克森轻蔑地挥挥手，“致远星已变成玻璃了，中尉。要是你留在那里把整个过程都看完，它们会把你也烧成灰烬。”

“是，长官。”瓦格纳答道，“但是，如果有侦察任务，我愿意报名前往。”

埃克森忽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瓦格纳面前，他们的脸相距只有一厘米，眼睛互相盯着对方。埃克森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瓦格纳挺了挺胸膛，竭尽全力不退缩，但还是忍不住偏转了目光。

“你是不是聋了，中尉？”埃克森假意关切地问道，语气充满了嘲讽，“由于参加战斗而导致了某种听力受损？”

“不是，长官。”

“那么，当你坐在小小的巡游舰里进入跃迁断层空间的时候，你就受到了各种辐射伤害的危险，或许目睹致远星被摧毁留下的创伤使你神智不清。不管你有什么毛病，你离开这里之后马上去医院。他们给了你没有传染病的健康证明之后，你才可以回去担任现役职务。”他耸耸肩，“你一定有什么毛病，中尉，因为尽管我把话都讲得这么清楚了，但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

“长官......”

“那么我们就试试。我们不会浪费一艘UNSC的飞船去证实我们已经确认十几遍的事情：致远星完了。”他又逼近瓦格纳一步，“上面所有的东西都被炸成了碎片，烧成了玻璃，化成了蒸汽。致远星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他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地戳在瓦格纳的胸口上，“死光了！死光了！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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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会议最后不欢而散，欧西格宁虽然讨厌埃克森已久，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致远星完蛋了。如今集中力量加强太阳系的防备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她没有反驳埃克森的言论，所以派船去侦查致远星的提议被否决了。

她沉着脸打开办公室的门时，一则信息提示音“叮~”的一声在她耳畔响起。

“将军，你一定得看看这则讯息。”BB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不过欧西格宁早已见怪不怪了。

欧西格宁将自己丢在了沙发上，厚实的皮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念给我听吧，BB，我累了，不想看这些东西。“她缓缓闭上眼睛，祈祷着这则讯息不会无聊到让她睡着。

“乐意效劳，美丽的女士。”BB用轻佻的语气答道，“第十六舰队华夏战斗群的护卫舰梼杌号已于火星成功返程，狄晴舰长在中海纳蓝星......”

欧西格宁刚开始皱起了眉头，本想打断他，因为一艘迷路护卫舰的返航没什么大不了的，向她汇报则完全没有必要。不过随后提到的汤米·普莱斯还存活的讯息让她猛地睁开了眼，他在夜之城的经历更是让人振奋无比。

最后，梼杌号上某位新晋军官的名字让她腾地坐起身。

“BB，我要见那个蒲野奈奈，让她从火星过来，现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