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兰英，林福笙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并不会因为王兰英现在这样而欢愉，但是也不会因为这而有什么被背叛的感觉。

从来就没期待过，又怎么可能会有失望呢。

在当年妈妈去世，那个女人还有她儿子曝光出来之后，奶奶不就是火速的做出了选择嘛。她不惜放弃自己的工作，甚至还强迫爷爷放弃自己的仕途就为了保住林振国。

他知道，当年奶奶提出养育照顾他是有一定感情在的，也有一定真诚的意味在。但是更多的却还是要抓住自己的心，至少让顾家看在自己的份儿上不要对林振国赶尽杀绝。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几乎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不能做的。

所以他不怪她，不恨她。

但是却并不代表他接受、原谅。

林修德看着自家孙子好似神色如常的吃着饭，他抬头瞪了一眼王兰英，结果后者毫不示弱的又瞪了回去。

这个老婆子啊，他不是一早就已经和她说好了嘛，怎么现在又变卦，难道她看不出来，她再这么作下去，孙子的心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吗？

三人吃着饭，这下谁都没说话，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思量。

吃完饭，林福笙甚至恍若平常的帮王兰英收了碗筷，洗了碗。在擦手的时候才又提这句话。

“爷爷，黄道吉日这个东西我虽然不大信，不过我舅舅认识这方面的人，要不你们俩商量一下吧。”

王兰英听到这话却有些激动，她打断了林修德将要说出的话，问，“你提亲订婚这种事儿，和你舅舅说干啥？哪有舅舅管事儿能管到外甥娶媳妇的。等你们真订婚结婚的，他带着份子礼过来喝喜酒就是了。其他的，哪里用他来管。”

林福笙忽然就笑了，“奶奶，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如果我妈还活着当然用不到舅舅。”

王兰英抬眸，看到林福笙虽然是在笑着的，但是眼睛里却分明有了冷意，半点儿没有刚才陪她一起收拾碗筷洗碗时候的温情。

王兰英一噎，顾晚凉的死在林家基本就是个禁忌，没人会主动提。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提了，提出来的人还是林福笙，理由还是这样的理由。

想到顾晚凉的死，王兰英心里是有点儿愧疚的，毕竟干出熊事儿的是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人会愿意没事儿让自己愧疚一下，所以她不想想起顾晚凉。

结果今天，现在，此时此刻，被林福笙这样一提。王兰英本来想说出的话都不得不憋回去。

她已经太久没体会到这种有话不能说的郁闷了。

想到让孙子这样的原因，想到季小福，王兰英心里的不满在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一些。

“你妈她，”王兰英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林修德叹了口气，接口道，“这事儿是得和你舅舅商量一下。你舅舅这些年，也没少照顾你。是应当的。”

屋子里突然沉闷了下来，老两口也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