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走回属于他的位置，桌面的摆饰如他临走前确认的一样。

其实，AVA在拘捕罪犯方面并非万能。通过神经系统检测每个人心数值变化的手段，实际上是有很大漏洞可钻的。

例如，熟读心理学的人会懂得控制自己的心数值，不让心数值浮动变得异常；内心坚定者，更是能够控制内心的情绪浮动，杀人就像吃饭喝茶一样简单，毫无波动。

似乎，有一种职业也是杀人如吃饭喝茶一样简单，内心也一样毫无波动，已成习惯。

军人？

不知为何，林檬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两个字。他眼睛虚眯，双手撑在桌上，坐在椅子上的他不自觉地身体前倾，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生生破开一般。贴在脖颈后的黑色物体罕见的发出微红的光，很快，林檬便觉得疼痛慢慢消退。

疼痛消退后，林檬虚弱得瘫在软椅中，后背早已大汗淋漓，衣裳浸湿。

这种症状，他似乎许久没感受到了。脑海里似乎被人设下了一道禁忌之门，一旦触发了某种机制，就会引起剧烈的疼痛，如针刺入脑髓的剧痛，足以让他遗忘掉发病的原因。

装作无事的林檬端起桌上的水杯，将其一口喝下。过了好一阵，林檬自知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不知为何，对令他发病的原因这件事竟然连追究的想法都没有，而林檬本人就像是忘记疼痛一般，打开电脑专心研究起案件。

林檬调出半年多前的档案，他看了许久，然后通过内部网把小茉莉唤来。

“师傅，您叫我呀？”

小茉莉的到来，使得莫名郁结的气氛消散了些许，林檬注意到对方额头上布满了虚汗，想必是一路奔跑过来的，他微微笑道：“别傻站着了，拿张椅子过来坐，有些事要问问你。”

“哦哦！”小茉莉眼中放光，终于又能坐到师傅旁边啦！师傅身上的男子气息，比警局里那些自诩为帅哥的师兄们不知强了多少倍！不行不行！又犯花痴了！

“关于半年前的‘十死惨案’，你还有多少印象？”林檬淡淡问道，这起案件他想要让小茉莉做他助力，所以才会询问她这个问题。

小茉莉眉头一蹙，仔细回忆的过程中面色愈发苍白，良久，她才点点头，“几乎都还记得，具体过程我还得看看资料才能回忆起来，不过，我当时不是案件的参与者……师傅，您是想要重新开启此案吗？”

林檬点头，他单手托着下颚，另一只手食指在键盘上不间断地虚点着，目光却是盯着面前光幕中的文字，光线将林檬的面部轮廓照得黑白分明，“最近找到了一些破案线索，虽然不够明确，但可以把它作为一个突破口去调查。”

“嗯嗯！”小茉莉边听边数着林檬的眼睫毛数量。

“不能寄希望于AVA，AI只是辅佐于人类，而不是主导人类，如果只依赖于AVA身上，那我们存在的意义何在？这其中一定有我们遗漏的线索，只不过我们当局者迷罢了。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林檬斜眼看着小茉莉说道。

“不知道。”小茉莉摇摇头，她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自然是不知道的。

林檬无奈一笑，他没好气的敲了敲小茉莉的脑袋，“小妮子又犯花痴了？看来我得另寻他人喽。”

“哎哎哎别啊师傅！我能行的！”小茉莉连忙摆手，她面上随即泛起一丝不规则的红晕。

“哼哼，那你说说我为什么选你？”

“知道！我又不傻！”小茉莉气呼呼地说道，“当局者迷嘛！我作为案件的未参与者，很有可能察觉到其他有用的线索；另外，师傅您半年前曾让我留意此案件，这件事我可没忘记！当然，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可爱又好看！我说的对吗对吗？”

林檬翻了个白眼，对这名徒弟他真的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若是南怀天这般油嘴滑舌，早被他一顿削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新梳理当时的案件。有很多环境细节的东西现在可能已经找不到了，这方面暂时不管，事后让AVA将场景环境复现一遍就行。目前暂时就我和你就行，风间和怀天还需要负责其他的案件，人手暂足。”林檬开始布置，“这案子现在是谁在负责？”

小茉莉歪着头想了想，“监察犯罪科二科的长岛警督，目前由他和他的助手小田切丽子负责。”

“秀一么？”林檬眉头微皱，略显头疼地说道，“这家伙的案子几乎是咬在手里不肯放的，如此一来就不能找他合作了，我们只能分成两个方向查案。”

“私密行动吗？”小茉莉问道。

“差不多吧，应该叫做私自行动。总之这次不能在公安系统报备，只能凭借我们手中的资源暗中调查了。”

“要不……我们去探探长岛警督的口风？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做最坏的打算。”小茉莉有些犹豫说道。

林檬顿了顿，如果不能借助官方力量调查，势必对破案过程会有所阻碍，小茉莉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能够进行合作自然稳当。想到此处，林檬噘嘴道：“好吧，找个机会和秀一聊聊天。许久未见，叙叙旧总该没问题吧？”

小茉莉莞尔一笑，见到林檬噘嘴的模样，内心乐开了花儿：师傅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