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与小田切丽子来到第一处案发现场，身旁紧随着一架圆滚滚的机械警察，其整个机械身躯悬于上空，呆头呆脑的憨模样让冷漠脸的小田切丽子不禁多摸了两下。

天京52区学苑路23号巷口，第一位死者胡筱娴被杀害的地方。一年前案发现场处，破败的墙面被粉刷过一遍，早已看不出当时的惨状，连拐角处都新装了一套监控设备，四周巡逻的机械警察也增多了不少。

林檬静默地注视着粉刷后已经变得崭新的墙面，去年的地狱场景仍历历在目，深深印刻在他心里。他慢慢地回忆起了去年的那一幕，处于豆蔻年华的女子，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圣洁的身体遭人玷污后惨遭杀害，冰冷的躯体被无情抛弃在街头，孤苦无靠的她在死后六小时才被发现……当初的林檬默默地注视着胡筱娴被验尸官们抬上救护车，看着胡筱娴那对世界绝望的面庞与恸哭无助的泪痕，他面色泛苦，内心秉持正义的他，心底角落里似乎隐藏着一头想要杀人的野兽。

小田切丽子看着陷入回忆的林檬，她轻轻将手搭在林檬背上，五指微微聚拢，即便是后来才了解案件的她，回顾起现场视频时也难逃悲恸。

“放心，我没事。”林檬摇头说道，像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但每次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方才的一幕。

“圆滚滚，麻烦切换AVA公安频道。”小田切丽子给机械警察下达了命令。

【警告！检测到您的指令存在非法操作，请立即证明您的身份！如果您未具备此项指令权限，您将被公安机关的拘捕审查！】

小田切丽子一时无奈扶额，差点忘了还有一项操作，“扫描身份。”

接着，一道蓝光瞬间扫过林檬和小田切丽子的身体，二人也当即将视线看向圆滚滚，手里各持一张磁卡，蓝光在两人瞳孔和磁卡上停顿一秒后，才逐渐消散。

【身份验证完毕，欢迎你们，林警督和小田切警司。】

【补充，正在切换AVA公安频道，正在申请切换权限，请稍后。】

“林前辈，你说什么时候它们才能像真正的人类一样交流呢？每次都那么多的程序要走，得浪费多少时间。”

林檬诧异地看了小田切丽子一眼，这妮子今天竟然能说这么多话，“冷面美人”的称号是假的吗？

“智械危机，你听过么？”林檬问道。

瞧见小田切丽子摇头，林檬继续说道：“其实这是一个不靠谱的说法，半真半假。在人工智能刚兴起的那个时代，确实给人类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但这种帮助给人类社会造成了很大冲击，就好比工厂的工人们，智能机械的出现使得他们没有了工作，一切一切都能够靠机器实现，机器的精准度比人类还要高出不少，既节约了资本，还提高了效率。科技进步，在科学界大拿的努力下，人工智能开始有了灵魂。”

“AVA？”

“没错，第一任AI，成为机械生命的人工智能，就是AVA。”林檬看了圆滚滚一眼，眼中浮现回忆之色，“AVA的诞生，象征着一个新的种族出现。有的人认为，应该接纳这一新的种族，成为人类的朋友；有的人认为，机械生命的诞生，长久下去，可能会对人类造成极大的威胁。”

“机械生命的诞生让人类发现了量子大脑的存在，一个由全世界数据集成的芯片，那是机械生命的大脑。新诞生的机械生命能与人类自由交谈，其智商远超出市面上所有的智能机器人，短短数日，它的成长就已经有了光速般的提升。”

“科学家们见证了第一代AI机械生命的诞生，为它命名AVA。”

“AVA的智慧成长实在是令人震惊，人类为防止AVA的背叛，在经过长达数月的讨论下，将AVA处以中止运行的命令。在AVA停止运行的期间里，人类在AVA的基础程序下新加了几条定律。”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定律，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第三定律，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第四定律，机器人不得参与任何对机器人的制造、改造、修复。”

“人类觉得机器人四大定律仍存有隐患，担心还会诞生类似于AVA的机械生命，AVA只允许有一个就够了，人类不需要太多的机械生命。于是便有了第五定律的出现。”

说到这儿，林檬眼神飘忽，眼底深处似乎有些抗拒，正在认真聆听的小田切丽子没有注意到林檬的异样。很快，林檬便压下内心的不适继续说道。

“第五定律，除第一代机械生命AVA外，其余的机械生命一经发现必须处以销毁，从根源上予以毁灭。”

小田切丽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人工智能全是由AVA延伸出来的子程序，虽然有说话很流利的服务型机器人，但从根本上来说，那不过是一段程序代码设定好的机器罢了。”

“那也可以理解成，它们，全是AVA的分身？”小田切丽子问。

“答对了，不过没奖励。”林檬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它们为什么要走那么多程序了么？”

小田切丽子点点头，归根结底，它们并没有决策权，只能够通过一层又一层代码程序去解答人类的意思，它们不是智慧生物，像这类生硬的程序步骤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AVA正在接入……接入完毕。林警督，检测到您是在场公安人员中权限最高者，请您下达指令。】

“开启权限共享功能，共享者为小田切丽子。”

【您有权下达该指令，指令正在执行中……指令通过，已完成共享，有效时限为24小时。】

“那么开始吧？”

小田切丽子神情严肃，只听她下令道：“AVA，全息环境模拟，案件还原。”

【指令确认！】

说罢，从圆滚滚身上投射出一束光线，将四周环境扫描，旋即整个机身慢慢投射出淡淡地荧光粉，将整片区域覆盖。周围的环境慢慢变成了死者胡筱娴被第一时间发现的案发现场。

四周警鸣声环绕，警察与医护人员在眼前飞快奔疾忙碌着，而林檬与小田切丽子就像是不存在的人一般，谁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