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承认自己是一个怯弱的人，原来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困难。”顾令邶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真的很讨厌他，也曾经对他说过，恨不得他马上去死。可是讨厌归讨厌，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真正的离开。”顾令邶过了很久，才把这句话给说完。

顾令邶说完这些话，久久的没能平复心情，他保持着紧紧的抱着阮卿之的动作，他现在的行为和鸵鸟有什么区别？以为别人看不见他的脸，就不知道他在哭吗？

“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人。”阮卿之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来这样安慰的话。他是真的觉得顾令邶是一个很勇敢的人，这些话放在其他人身上，是说不出的。

顾令邶原本以为当他得知顾安年离开人世的消息一定会拍手称好，就算不是这样，也只是平淡的，只是听过而已。从未想过竟然会如此痛苦，他真的没有想象之中那样坚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令邶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他整理的情绪之后，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淡然的模样。

顾令邶突然起了坏心思，将脸上的泪水在阮卿之身上狠狠地擦了一下，然后抬起头。

阮卿之本来没有察觉出来怪异的地方，直到他感觉到顾令邶来回摩擦的动作，瞬间就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了，亏他刚才还在担忧。真的是白担心了。

……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青海看到把自己叫来这个人是谁之后态度变得无比冷漠。

“你想不想要你姐姐的骨灰。”对方漫不经心的回答。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直接触动了青海底线了。

青海直接抡起拳头，赤身肉搏，想要将那个漫不经心的男子给狠狠地暴打一顿。他竟然有脸说出来这样的话。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你姐姐的骨灰了。”青海出拳的动作，直接被程文山给遏制住了。他紧紧的抓着青海细嫩的胳膊，用冷漠的声音再次询问。

青海根本就没有在意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程文山身上。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姐姐的骨灰呢，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保存着姐姐的骨灰。

听就可以知道这是多么可笑的幌子，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竟然有的一点点的期盼。他是多么想带着姐姐的骨灰回到家乡，把坛子埋在姐姐最喜欢的那片油菜花下面。

当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一堆死尸下面活下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下。

或者是那一堆死尸作掩护，所以没有发现他还活着。

“你根本就没有。”青海知道面前这个男子说的话都是谎话，他当然不可以上当了，青海整理完神情之后，直接嘲讽的笑着。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有没有是我的事情？我既然能够说出来，那就说明我肯定有我的途径来得到这些东西。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不要跟我合作。”程文山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他有没有。

姐姐的骨灰这个筹码实在是太诱人了，就算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你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既然这个人会找他帮忙，那必定是有所企图。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让你做什么事情，等我想好的时候就过来找你，等哪一天我突然之间觉得满意了，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时候，我就会把你姐姐的骨灰给你。”程文山一边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说完这句话，一边，放开了禁锢青海的手。

程文山漫不经心的态度完全惹怒了青海，他明明那么憎恨面前这个男子，可是他有着想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算这样又怎么样了？在程文山放开青海之后，青海把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程文山的脸上，程文山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会突然闹出来这么一出，所以没有任何防备。

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脸上，有些疼痛。

“滚!”青海打完那一拳之后，或许是拼尽了全力有些虚脱的要把手放在膝盖上面，嘶吼一般的大声喊叫着。

程文山听到他这一声滚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青海已经动心了。他确实有青海姐姐的骨灰，那一堂骨灰被他摆放在桌子上面，旁边还有一个花瓶，插了一朵花。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需要面前这个少年知道。

程文山带着大声的笑声缓缓地离开，他那缓慢离开的背影，印刻在青海的心中。

当那个人离开之后，青海缓缓得蹲坐在地上，眼神失焦的看向远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渐渐的回笼。这一次的青海没有哭泣，他没有资格哭泣了。

……

“你怎么在我这里？”顾欣然进屋之后打开灯，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呆愣两秒之后，或许因为心情过于沉重，没有像往常那样厉声责问对方为何出现在此处。如同虚脱一般的语气询问。

“我忙完事情之后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沐晟翰很自然的说着。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需要委以虚蛇了。现在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还有必要这么娇柔造作的说着话吗？”顾欣然听到他说的话，冷笑的嘲讽丝毫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情面。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沐晟翰已经提前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答复，所以耐心的接着顾欣然的话。

顾欣然听到他说的话，没有着急回答，反倒是用压抑着痛苦的声音问道:“你说重新开始，那我想问你一件事情，顾安年他是不是也可以活过来，如果他可以活着的话，我或许能够答应你从新开始。”

顾欣然的回应让沐晟翰哑口无言，顾安年的死他们两个人之间无法迈过的沟壑，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起交谈，就总是会想到这件事情。一旦想起这件事情，交谈的语气就没有办法变的和缓。无论之前的气氛有多么美好，下一秒就会破碎。

沐晟翰觉得今天不是一个谈话的日子，他要是继续呆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连表面的形象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了。

沐晟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