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

“别、别放手……啊！”

溜冰场上，顾凝被钟温谨带着在中间溜了一圈后，重心不稳的她逮着机会便哼哧哼哧地往场边挪过去。

“不我不要去中间，就在边上挺好的，你看别人不也是这样。”顾凝紧紧抓着手扶杆，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人说道。

钟温谨一个转身滑移到顾凝前面，问道：“你是说，跟那几位小朋友一样？”

前面扶着栏杆排成一列队伍的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一个大人的陪同下一步步缓慢滑动着，顾凝看了眼他们，仍是靠在扶杆上，回道：“初学者不分年龄，得慢慢来……而且你老放手。”

重点在后面一句，钟温谨偏头笑道：“那是我拔苗助长咯？放心吧，不会让你摔倒的，走。”

说完，他向顾凝伸出了手。

转头看看场内的人，有的飘逸如飞，顺着人流的方向在眼前穿梭而过，有的被别人扶着，或行或停地移动，看上去也很是生疏。

心情本就如此艰难了，还要她面临自找的挑战……

但钟温谨期待的目光和停留在空中摊开的手，她的目中一柔，现出些笑意应道：“好。”

“就放心地交给我。”看见顾凝将手递过来，钟温谨心中仿佛有块石头落了地，连忙握紧她的手，说道，“你就尽管往前滑，准备好，走咯！”

被他往前使劲儿一拉，顾凝的脚下突然滑动，加速着往溜冰场内冲了过去，直到在两人旁边拐过弯，她后仰的身子才借着钟温谨坚实的手臂拉回了重心。

“这个速度可以吗？”钟温谨单脚一转，转过身抓住了顾凝的另一只手，问道。

“嗯。”顾凝点点头。

“那——”钟温谨俯身一笑，立刻转回头去大步迈着，说道，“我们就再快一点！”

眼前已看不清确切的人，顾凝只感觉一个个的影子在余光中闪过，耳边的风声渐大，渐渐地听不清周遭的说话声。

随着又拐过了几个弯后，她已完全分辨不清周围的状况了，能清除感觉到的，只有脚底的滑轮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和被她两只手紧拽着的熟练转滑的钟温谨。

顾凝一开始的畏怯，在连续不断的快速移动中渐渐消退。

“要不要自己试试看？”见她慢慢适应了场内的环境，钟温谨将速度一下下放缓，问道。

“我应该不行。”顾凝摇头道。

“没事，我在，慢慢来。”说着，钟温谨悄然松开了手，让顾凝接着惯性跟着她往前。

手上一下子失去拖力，顾凝的上半身就像突然没了马达的机器一般，急速停转下来，可下面穿着滑冰鞋的脚却不似自己的一般，仍按照原来的速度往前行着，于是没过几秒，她便失去平衡，前后摇晃起来，举步维艰。

“钟温谨！”她惊叫道。

“在！”钟温谨立即扶住她，将她的身子拉正。

松了一口气，顾凝被他继续拉着，挪动了两下脚，将方才不受控制的彼此越分越开的腿往里收了收。

“慢一点。”稳住两只脚后，顾凝尝试着一前一后迈动脚步，感觉步子顺畅了许多。

略感放松，她抬眸看着钟温谨笑了一下，谁知后者见状，单眉一挑，“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她顿觉不妙。

果然，撑着双手的力气突然卸去，顾凝再次陷入东倒西歪的慌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