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好看吗？”沈度那稍纵即逝的接触，自然是无法躲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姜黎。沈度退到边，看着镜子中的少女，点了点头。

“很有气质。“沈度的评价虽然简单，可是语气却不显丝毫的敷衍，让姜黎一笑，心情大好，冲着一旁的店员打了声招呼，示意给包起来。

沈度看着迎面走来的店员，也是年纪不大的女生，看上去可能就是那种刚刚上大学的年纪，下了学在这里打工。是一副自己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倒是让沈度不再惊讶了。毕竟，零度扩大了自己的部分店面，多了些店员，是很正常的事情。

“请拿好商品，到门口结账。”店员穿着零度的制服，微笑着给沈度和姜黎两个人指了指门口处的收银台。

“你有什么要买的嘛？”姜黎提着包好了的酒红色项链，看上去十分的满意。这会儿把视线转到沈度这里来，少女注意到，似乎少年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挑一件东西呢。

沈度摇了摇头，自己只不过是来观察一下零度的变化，顺带在找找运营上的漏洞，可没有真的买东西的打算。笑话，零度都是自己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的话，还不是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那好吧，我就去结账咯。”姜黎提了提自己手里拎着的小纸袋，示意了一下沈度。

沈度点点头，提前和姜黎道别。没有和她说出自己是零度老板这样的话。

出来店铺大门的时候，冬日的暖阳恰好是最光亮的时候。打在道路两边，让沈度在街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影子，过路的汽车鸣着笛，一切显得如此美好。

接下来，出发鲁南市。

鲁南市，沈度已经来过不只是一次了。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和余卿一起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回忆起来和余卿并肩而眠的温馨，沈度不自觉的就会在脸上挂上微笑。

沈度从早上七点半出发，乘坐长途巴士，走高速公路总共耗时六个半小时，才到了鲁南市境内。长途巴士颤巍巍的晃悠着停在了鲁南市的汽车站。

伴随着司机的吆喝声，沈度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靠着靠背睡觉而显得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周围正在下车的行人。

这就到了啊！掏出手机来，先和南城打了个电话，在自己去知音杂志社的总部之前，还需要见一面南城。自己这位编辑，貌似还有什么事情，打算和自己当面聊一聊。

“我到汽车站了，怎么去找你？”电话接通，沈度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站在巴士车旁边，问着电话另一头的南城。

南城很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得知沈度到了汽车站之后，对着沈度说：“就在汽车站南门等着我，我开车去接你。”沈度和南城简单的交流了一番，才挂断了电话。

看着这1997年的鲁南市，作为堂堂鲁东省的省会城市，也难以掩盖一种新旧交替的冲突感。看着那有些年头的青砖红瓦，朱漆门楣，有些微微的伤感。

这些老旧的事物，注定会伴随着时代脉搏的跳动而被彻底代谢，等到多年之后，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记得它们了。

来不及让沈度触景伤情，诺基亚经典的电话响铃扰乱了沈度的思绪，让沈度从遥远处将其拉回现实。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接通放在耳边。“我到了，哪一个是你？”电话那边的南城询问沈度。

“伸缩门旁边的那个。穿了白色鞋子和黑色羽绒服的。”沈度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最具有辨认度的打扮装束。

一辆略显破旧的黑色别克车开到了自己面前，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里面露出一个略显瘦削的中年男人面貌。

“上车。”沈度了然，这就是南城。

沈度点了点头，打开了后车门，钻进了这个黑色别克里面。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在一家饭馆靠近窗户的位置相对而坐。

一连做了六个多小时巴士车的沈度明显是有些疲惫。这会儿正坐在桌子边喝着甲鱼汤。

电话响起，沈度接通。老妈陆珂的声音顺着听筒就钻进了沈度的耳朵里面。

“到地方了？”

“到了，放心吧。”沈度这一次出门，是挺费工夫的。毕竟和学校组织集体出行不同，自己的这幅做法，着实挑战当父母的神经。

不过，沈度凭着一副巧口舌，说服了老爹老妈。“那你出门在外可得千万的小心，放好身上的钱，缺什么就买什么。定个稍微好点的酒店。”

“注意安全，找不着路多问问。看好手机别被偷了。”

沈度听着陆珂的话，每一句都点头应答，过了好一会儿才结束。挂断了电话。

而坐在沈度对面的南城，从一开始就在打量着沈度。沈度感受到这位中年男人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

南城笑了笑，这才开口说：“你很年轻，年轻的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

听着南城的话，沈度点点头，他年轻嘛？重生回来的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自己年轻。年轻这个词汇，很久都没有人提起了。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沈度笑着对南城说。笑容之中温润谦和，但是却带着特有的成竹在胸。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八岁少年，当然不会天真的想着给南城这样一个大型杂志社的编辑画了一块饼，就能够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至始至终，南城面对自己的招揽都没有应下，他还在观望。想来也是，自己这极具欺骗性的年龄，想让人相信还真的是有些困难啊！

“你总不会真的想要让我跟着你做事吧？我相信你能明白，我就算是从知音离职，想要找一份稳定体面利润丰厚的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南城直入主题，看着沈度。

似乎在等待着面前的少年，如何让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证明他给的更具有价值。

沈度不着急，用筷子夹起来一块甲鱼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