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默向来不擅长这种酒桌文化，眼前的酒杯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随即笑了笑，捡起旁边的茶杯茶壶应了声，“各位大哥见谅，我不甚酒力，只好以茶代酒，望吴大哥莫怪。”

“刘姑娘此言差矣！”贾仁杰也端着个酒杯，调节道，“听说刘姑娘也是一个想闯荡江湖之人，咋们这些江湖儿女，怎么能拘泥于这些小节。”

“我……”

吴辞仁干脆倒了一杯酒递给刘墨默，“刘姑娘莫不是看不起我吴某人？”

“……”

伴随着桌上的一声喝彩，刘墨默一干而尽。她极少喝酒，只是偶尔会喝点啤酒，但是不会喝其他的。她没尝出来这酒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喉头火辣辣的，像是她以前要感冒前一样，嗓子里堵着一块东西上不去下不来没完没了的要好几天。

“刘姑娘还说不会喝酒，”吴辞仁笑道，“明明一副千杯不倒的酒劲，却说自己不善酒力。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几个吧！”

“我……我……”刘墨默只觉得头昏昏的，眼前碗碟似乎都有了生命，像蛇一样在眼睛里盘旋转动；耳朵也不太灵敏了，里充斥着别人的说笑声，让人很烦闷。似是终于敌不过眼皮的重力，“砰”的一声砸在了饭桌上。

睡梦中，她好像感受到有人在搬动她，动作很粗鲁，像是搬运已经装进了麻袋的货物一般，完全就是不知轻重，直接甩来甩去的。

帐暖生香，烛影摇曳，好像有什么东西扯开了刘墨默的衣襟，一股冷风吹上来，她本能用手推搡开扒在她身上的手，扯了旁边的被角盖上。

不对！

刘墨默睁眼，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已经到了连毛孔都能看到的地步。她一掌推开对方的脸，紧接着又一脚将人踹下床去。

只听见“哎哟！”一声，刘墨默终于看清那人的全貌，“吴辞仁？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卜逐呢！”刘墨默扯上了衣衫。

那人爬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烛光，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他撇了撇嘴，“呵！你不会还真对那个小子动了心吧！也是，”吴辞仁冷笑一声，手指撇过自己的唇瓣，摆出一副极其猥琐的表情，“那家伙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好心又多金的商人，应该很多像你这样的女孩会失足吧！”

“你什么意思！”刘墨默抓紧了被角，同时打量房间的周围，现在的状况已经来不及让她判断这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有怎样的组织和计划。

房间的情况被床前这块硕大的屏风所遮挡了，她看不到全貌，只看到旁边桌案上放了一个花瓶。

“我什么意思，”他似是嘲讽一般，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瘦鼓嶙峋的膀子，朝刘墨默扑过来，“还不明白吗？你被他卖了。五十两银子卖了。”

“救命啊！”刘墨默大喊，一边尽量将人推开。

她会一点跆拳道，可是在床上这么狭隘的空间，也不可能将人打倒。

刘墨默依稀记得以前师傅教过她遇到坏人的时候就要攻击对方的鼻子，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忘了。不过自己以前租房子，那房子破得跟什么一样，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人去下费工夫入室偷盗什么的，身上也从来没有名牌贵货，当真是小偷进门都是哭着走的那种，所以这技能根本也没能用上。

于是她奋力将头磕在对方鼻子上，对方瞬间就从她身上移开了，鼻子下挂着两道血迹，他抹了一把自己的鼻血，骂了一声“娘的！”

还待扑过来，便被刘墨默乘胜追击，又是一脚迎上，对方重心移失，连同屏风一起摔倒在地。

好在身上还穿着一层中衣，她也赶紧跟着起来。

“他奶奶的！”对方全身疼得不行，在屏风上翻腾了几下爬起身。

刘墨默转身，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再睁眼，便看到那人举着一柄剑对着自己。

吴辞仁贱笑了两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蹦跶啊！你再蹦跶啊！”

刘墨默盯着他不做声。

“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从了我，把爷伺候舒服了，我自然会好好待你；第二，就是成为我的剑侠亡魂！”

刘墨默仍旧是不说话，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周围。

吴辞仁似乎已经看出了刘墨默的心思，嘲讽道，“别看了！就你那柄破剑，我早就扔出去了，还有那根鞭子。”说着，他凑上前来，捏住刘墨默的下巴，“你说你好端端的姑娘家，学什么不好，学这些舞刀弄枪的东西。倒不如随了我，往后吃香的喝辣的。”

见他得意忘形，刘墨默干脆上前一步，弓腿，曲肘朝对方腋下狠狠捅一下，对方吃痛，松开了掐她下巴的手，却一剑朝她劈来。

她后退一步，正好看到地上掉落的那个棕色的陀螺，想来那玩意儿也只被人当做是玩具，便随便扔地上了，不想却成了她现在的救命稻草。她闪身而过，躲开对方的攻击。

“阎骨——”

吴辞仁的剑扑空劈在地上。地上的陀螺瞬间飘起来，变成水缸大小砸在他身上，不断旋转。

“你到底是谁？”吴辞仁趴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头上的好大一块头发已经被陀螺给转走了，现在陀螺压在他背脊上转着圈。

“你不必知道！”刘墨默冷冷道。从一边取回自己的衣服穿上，坐在一把椅子上，摊手问道，“问你几个问题，我想你应该会如实回答。”

“我怎么会……”对方去冷哼一声，还挣扎着要爬起来

“阎骨——”

他身上的陀螺又大了一圈，转速也更快了些，将要欲站起来的人整个压在地板上。

刘墨默满意的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剑，又取了上面的红珊瑚，“第一个问题。我的东西去哪了？”

吴辞仁别过头，并不做回答。

“阎骨——”

“别别别！”吴辞仁连连求饶，可怜兮兮道，“我说！我说！你那些武器，我们本来不感兴趣的，可那个黑老粗看都是些上等货色，便跟那个姓刘的商量了一下价格，全买走了。”

“黑老粗是谁？”

“就是那个一脸横肉，自己贾仁杰的那个。”

“他不是个捕头吗？怎么会跟着你们一起——”

“他这么跟你说的啊！”吴辞仁抬起头，呸了一口，横道，“真不要脸。”

“你这话怎么说。”

“那人就是个屠户。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发了家，黑白两道通吃，经常会贩卖一些法器啊、仙器什么的，来路都不太正当，但很多人想要好东西，又求不到便找他去买。”

“那他呢？”刘墨默又问，眼神黯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