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果然又大摇大摆的到妆红阁来了，为了掩人耳目，刘墨默还特意化了男装，给阿六和自己都贴了小胡子才走过来。

妆红阁本来就是做皮肉生意，白天因为选花魁热闹，晚上这会儿更是灯火通明，莺歌笑语。

阿六对于两人的装扮似乎还不太习惯，摸着自己嘴巴上的小胡子道，“师姐，我们真的还要进妆红阁吗？”

“那是自然！”刘墨默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只是去一次青楼呢！”

两人说话间，赵玉儿便迎了上来，拿着一柄团扇喜笑颜开，“哟！二位爷，看着有些面生啊！是新客吧！”

刘墨默点了点头，“是！是！”

赵玉儿娇笑一声，“新客更好，我们这里的姑娘可会伺候人了，保准把二位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说着，便往阿六身上贴，阿六下意识的一闪，躲到刘墨默身后去了。

赵玉儿也不恼，一把团扇反而扇得更开心了，道，“哟！瞧这位爷儿！还害羞上了。”朝阿六抛了个媚眼，道，“我给二位爷找两个热情火辣的，”说着，她便转身道，“媚儿、杏儿，你们两块过来，贵客造访！”

站在楼梯上正在媚笑的女子娇滴滴的应了一声，扭着腰肢便往这边过来了。

刘墨默赶紧叫住了，道，“玉儿姐，您先别急着叫人。我实话实说，我们俩这次过来是有中意的人的。”

“原来是这样啊！”赵玉儿挑了挑眉，“不知道谁这么有幸能得到二位爷的垂怜啊！”

刘墨默拍了拍阿六的肩，笑道，“实话实说，我们两个是做生意的，前年来此遇到过牡丹姑娘，那当真是人间绝色啊！我这兄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不今天恰好又来了。”说着，又笑道，“听说今天花魁大选，得魁着是不是牡丹姑娘啊！”

赵玉儿笑了一声，道，“今天可来得不巧，牡丹姑娘正因为花魁这事儿在屋里生气呢！说今天不接客，你也懂，牡丹姑娘是我手里的贵人，她有要求，那我哪里敢不应。”

“哦？”刘墨默挑了挑眉，果然上钩了，顺势道，“牡丹姑娘有倾城之姿，难道今年的花魁不是她？”

“可不嘛！”赵玉儿道，眉眼流转，萤扇轻扑，“前些日子，我这楼里来了一个姑娘，那才是有倾城的姿色呢！”她拉过刘墨默道，“不是我吹，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像这么漂亮的，当真是第一次见。”

“当真有如此绝世美人儿？”刘墨默挑了挑眉，同时从腰间摸出一块银子塞到赵玉儿手里，笑了笑道，“不知玉儿姐说的这位绝色美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人么？”赵玉儿皱了皱眉，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说句公道话，毕竟是干这行的，以前家里当官的也有，家里经商的也有，反正都是落魄了的，也鲜少有人追究，她们自己更是不愿意提起。”她手里捏着刘墨默刚刚塞给她的银子，想了想道，“不过照我看啊！这姑娘一定是个官宦子弟。”

“哦？”刘墨默挑了挑眉，又往赵玉儿手里塞了一块银子，道，“玉儿姐这话怎么说。”

“害！”赵玉儿笑了笑，道，“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啊！一上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上来就一心求死的。像那些商贾女子，大都都不怎么识字，像牡丹姑娘那样的，而那种官宦之家出来的，大都能文上几句，就说百合姑娘，虽说样貌差了点儿，但胜在识趣。你们别误会哈！我不是说牡丹不好，实在是就是这行情。

可这萧萧姑娘属于那种都能来一点儿的，什么诗书礼乐，怕是一般的秀才也不能匹敌，所以我才说这萧萧姑娘怕是个官家女子。”

两人相视一眼，刘墨默又转过头，道，“那就多谢玉儿姐了。”说着，又从自己兜里摸出来一块银子，道，“还麻烦玉儿姐带我们去见见牡丹姑娘。”

赵玉儿有些奇怪，推脱着道，“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牡丹姑娘她真不方便。”

刘墨默却笑了笑，“新人虽好，可故人才更值得珍惜呐！”

赵玉儿没了法子，将银子收进怀里，道，“牡丹姑娘在右边二楼最尽头的那间屋子里。”

两人上了楼，阿六却不解，“师姐明明已经问出了那潇潇的底细，为什么还非要去见牡丹姑娘呢？”

刘墨默笑，“要想知道潇潇姑娘的真实身份，还得从牡丹姑娘入手。”

阿六更加不解了，挠了挠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刘墨默笑了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在一个皇宫里头，后宫佳丽三千，最了解嫔妃的绝对不是皇上，而是妃嫔。潇潇姑娘现在风头正盛，你觉得最容易盯上她的是谁？”

阿六恍然大悟，“妆红阁里的姑娘。”可是随即，他又道，“为什么师姐要找牡丹姑娘，而不找百合姑娘呢？明明百合姑娘看上去更好相处，也更具书生气质，怎么说都应该是不二人选才对吧！”

刘墨默只是笑，伸手拍了拍阿六的肩，“你在辨人这方面终究眼皮子太浅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牡丹姑娘的房间还亮着，只是灯光明显比其他房间弱一些，看来是真的没有接客了。

两人相视一眼，还是刘墨默上前敲的门。

“……”屋里却没有声音出来。

“有人吗？牡丹姑娘！”刘墨默道，“玉儿姐叫我来给姑娘送一壶茶来。”

“会不会人真的不在？”阿六问道，“这都叫了好几声了，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

“不可能！”刘墨默指着里头，昏黄的烛光明明晃动了一下，若是风吹断然不会那么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里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刘墨默蹲下身，从自己腰间取了一张隔断符放下。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推开，牡丹探出头，一低头，地上竟然是一张符咒。她抬起头，只见两个人正站在门口，当即便要关门谢客。

“牡丹姑娘！”刘墨默道。

阿六也伸手将门给挡住了。

牡丹身形一滞，这才打开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