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凝视着苏清欢，眸光闪动着宠溺和惊艳。

是他这么多年来，都轻看了她的志气么？

——自己喜欢的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个宝贝。

……

而苏清欢根本没有想到一向克制有礼、斯文清冷的男人会突然拥她入怀。

但是女子只是怔忡了一瞬，便放任自己伸出手，悄然地环住了男人宽厚的脊背。

“你不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不仅离经叛道，而且还似是在说天方夜谭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代局限性，苏清欢自己也不例外，更何况，苏睿毕竟是受男尊女卑的教条训诫长大的，自古以来，多少人拿三从四德来约束女子，不允许女子接受教化启迪。

“当然不会，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苏睿定定地望着苏清欢。

“清欢，我喜欢你？”

小狐狸双眸瞪大，内心忽地涌现出一股浓烈的欢喜，内心更是酸酸涨涨的。

“谨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还想听，好不好？”

“……”

苏睿没想到女子会这般大胆，古代女子本就该羞怯自矜身份的，便是以前苏清欢没有出阁的时候，也从不曾这般大胆地窥伺外男，更别说拉拉扯扯。

可是自己如今却和自己曾经的妹妹……

男人本就是一时心神失守，但是此刻当看到女子双眸灼灼地望着自己，眼睛澄亮如天上的星芒，他忽然又有些舍不得松开苏清欢了。

苏睿索性闭上眼，像是臣服于命运一般，幽幽地叹了口气。

“清欢，我有些后悔说让你回宫再确定自己的心意了，怎么办？”

“既然后悔，那为何不现在就选择和我在一起呢？”

苏清欢看到双眸紧紧阖上的男人，她头一回发现，原来苏睿闭上眼的时候，也是这般好看，就连睫毛颤动的模样，也有几分无端的勾人。

像是清冷振翅的蝶，本该不沾染凡尘俗世，却又偏偏用自己颠倒众生的外表，蛊惑众生。

……

“在一起吗？”

苏睿在内心喃喃了一下这句话。

他何尝不想现在就跟苏清欢在一起呢，可是他担心苏清欢尚且年幼，在入宫之前，她一直都被苏老将军保护的太好，从未见过世间的风吹雨打。

甚至，哪怕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苏清欢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

但想必，就从苏清欢的姿容气度来看，她的亲生父母，也应该不是简单人物才对，可是苏睿在那之后搜罗了一番京城中任何的权贵人家，都没有任何遗失了亲女的迹象。

更何况，就苏清欢这般长相，但凡是继承了谁的血脉，总该有相似之处才是。

但是苏睿并未发现有哪个高门大户的主君主母和苏清欢生得相似的。

线索从寻到苏府曾经的老管家开始，又再次断掉，男人心里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再次扩大了搜寻力度。

偏偏现在又正处在他们起兵造反的关键时期，凡事不可以太过张扬，一来容易引得赫连墨玄这个狗皇帝注目，二来苏睿希望苏清欢的身世只有绝少部分靠得住的人知道，不会被宣扬出去。

等到他们真正能掌控这个大庆朝的全局，那才是真正适合揭开苏清欢身世真面目的时候。

……

苏睿想到那些，内心忍不住泛出一丝细微的苦涩。

他伸出手，没有遵循什么男女大防的顾忌，反而是遵从了自己的心意，为苏清欢拨开了一缕鬓边的乱发，将它归至耳后。

“清欢，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觉得，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或许从你归府的那一天开始，我才真正的认识你，了解你。”

“我知道，你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可是我又怕这样短的时间，不够你明确自己的心意。”

“我说了，我不会喜欢赫连墨玄的，无论你信与不信，别说是他，哪怕是你今后做了任何辜负我的事情，即使你再怎么挽回，我也绝不回头。”

苏清欢神色定定，眉眼间的骄傲几乎都快溢开来。

她向来是那个骄傲恣肆，张扬明媚的京城贵女，这点苏睿向来是知道的，可是以前他只觉得苏清欢跋扈，此刻却忍不住臣服在女子的一颦一笑之下。

男人心中失神。

他落在苏清欢腰侧的手微微收紧，甚至就连眼神，也现出一丝原先前所未有的坚定来。

“清欢，我绝不负你。”

“那你这是答应了？”

“嗯，清欢，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

男人双眸灼然地望着苏清欢的眼眸，当看到女子逐渐上扬的弧度，苏睿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冲动，捧住了苏清欢的脸。

女子肤色如雪，肌理就如最上等的白玉瓷器那般细腻，苏睿捧着女子的脸，就连手都放得小心翼翼起来。

而苏清欢看到男人逐步靠近的脸，心跳也忍不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了。

她以为苏睿会亲自己的唇。

因为小狐狸分明看到男人的喉结跳动了一下。

没有人比小狐狸更懂得再盯着一个异性超过三秒后，喉结跳动这个讯息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唇边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触感。

反而是额头上，男人的唇忽地就慢慢靠近，微微清沉的呼吸靠近，到最后，苏清欢感觉到自己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没有任何让人觉得不适的欲-念，只是那般的珍之重之，让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男子当成了一尊易碎的玉雕娃娃。

……

苏清欢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谨言，你还真是跟你的名字一样，怎么这么小心翼翼呢？我先去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

被女子这般一调侃，苏睿原本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就连耳尖都浮现出一股明显的粉红色，冲淡了男人身上那种病弱的气息，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人间烟火气。

男人别开眼睛，有些提醒似地轻轻咳嗽了一声，语声间并无苛责，反而温柔极了。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般的不矜持。”

“我只是只对你不矜持啊。”

话音未落，小狐狸双眼滴溜溜地转着，她突然踮起脚尖，薄唇蓦地袭向男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