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西域女子个个生得高鼻深目，貌美近妖，尤其是那一身遮不住太多皮肤的舞裙，完全将她们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随着腰肢款摆之间，简直能让人眼眸都要看呆。

就算是放在现代，这种舞蹈也显得颇为冶艳，何况是民风保守的古代，很快，在场的一些大臣都情不自禁地多饮了两杯酒，还时不时偷偷地捏一下过来倒酒的宫女。

赫连墨玄对这些事情早就看得很透，对他来说，宫女便如一个可以随时送出的物件一般。

所有的臣子，若是个个都如苏睿那般表现得刚直不阿，不近女色，反而要让赫连墨玄担心。

……

大多数人都盯着那些西域舞女纤秾有度，绰约多姿的身材看，要么就是盯着那些美人面纱下若隐若现的面孔。

毕竟大多数宫妃虽然也很美貌，而苏贵妃更是艳压群芳，但无论她们之中的哪一个，都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多看两眼，总容易项上人头不保。

而这些西域舞女就不一样了，只要皇上挑完了，剩下的还是有可能赐给群臣的。

……

平心而论，这些舞女跳得还算差强人意，舞姬的舞姿技巧虽然算不上多么高超，但是凭借那一张张带着蛊惑张力的异域面孔，外加上那些女子摄人心魄的身材，确实还是足够吸睛。

就在小狐狸有些乏味的时候，苏清欢忍不住朝苏睿望去，却见苏睿只是含笑望着她。

有时候因为一直盯着小狐狸有点儿太过惹人眼目，男人便自饮自斟，仿佛这里不是百媚千红在眼前跳舞，而是清净的茶室，凡尘俗世都入不了男人的眼。

苏清欢看到苏睿完全不为那些西域舞女所动，不由得唇角微勾。

系统233也忍不住开始调侃她。

“宿主啊宿主，你说苏谨言越是为你而表现成这样，是不是越容易被人认作柳下惠啊？”

苏清欢点了点头，不过她内心还是颇为暗爽的。

“老实说，谨言这般遵守‘夫道’，本帝姬心里还是极为欣慰的。”

“呸呸呸，你们俩个还没成婚了，就把人家叫做夫君？你知不知羞呀？”

“统儿，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的节操上限很高？”

“……宿主，自黑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噢。”

系统233有些为苏清欢绝倒。

但是苏清欢心里却是极为喜悦的。

其实先前跟系统233调侃苏睿这般遵从“男德”还是其次，毕竟在她眼中，心上人便是眼前最美的那一个，她信任苏睿，苏睿也信任她。

若是有一天，自己的意中人能为他人摄去魂魄，那便说明，这份爱情已经失去了专一，也就丧失了活力，今后还能如何相爱呢？

更令苏清欢喜悦的是，苏睿的病情有了极为明显的好转。

换做以前，苏睿的身子也是站时如松柏般清瘦笔挺，坐时如黄钟大吕般沉稳淡定，但但是那张脸色却是骗不了人。

以前的苏睿，纵使容色清俊无双，然而脸蛋却透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让人看着有些心惊。

而此刻的苏睿，看那泛着淡淡血色的面容，就明显是有好转的倾向了。

“统儿啊统儿，也不枉我辛辛苦苦给谨言放了那么多血。”

这毕竟不是什么仙侠世界，她也没有完全向系统233征求痛楚免疫。

每一次所受的真实痛苦，并不是因为苏清欢喜欢自虐，而是因为她有时候会想，她都这么痛，那从娘胎里带来美人煞之毒的苏睿，又是如何成长至今呢？

旁人只知道大庆朝有一位风姿毓秀，却偏偏病体欠佳的少年丞相，唏嘘感叹之余，到底也只是旁观者，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但是苏睿这般年轻，却还要如八十老翁一般，夏日都有些孱弱甚至渐感冰寒，他到底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更何况，一旦到了美人煞剧烈发作的时候，还会有一种近似百虫挠心般的苦痛。

这可不是一时一地之痛，而是从小到大，每时每刻，伴随其身。

……

苏清欢想到这些，只觉得苏睿到现在只黑化到这个程度，实在是骨子里太良善了一些。

换做是她，自诩坚强，只怕也未必会比苏睿做得好。

她虽然从跳下戮仙崖的时候，容貌尽毁，肝肠寸断，但到底还是遇到了系统233，而且幼年以来，苏清欢一向是青丘之中最为受宠的那位小公主。

旁人都知道，青丘的十六帝姬生得貌美绝伦，堪称八荒六合第一绝色佳人，可是性子更是顽劣不堪，如同小孩脾气。

而这些都是青丘的长辈惯出来的，无论是父王母后，还是哥哥姐姐，都完全将苏清欢当做掌上明珠般对待。

然而苏睿却不是。

自己的亲生母亲早早地便香消玉殒，而苏将军也在才四十出头的年纪便撒手人寰了，在苏睿的前半生中，苏将军对苏睿这个儿子，或许是爱的，但离宠字，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知道自己儿子有这样的病情之后，苏将军虽然十分紧张，为苏睿寻遍了世间名医，但是在苏睿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苏将军还是以对正常儿子的态度要求他，十分地严苛。

不仅没有溺爱，反而苛责过了头。

对比一下原主这个假将军之女，真前朝公主在苏府的待遇，苏清欢真想为苏睿掬一把同情泪了。

也幸好苏睿这个人自己想得开，不然一般人多少是承受不了。

就连原主过世之后，被挂在城墙上斩首示众、受雨打风吹，也是苏睿亲自取下原主头颅尸身，在战时为她认真落葬，让她入土为安。

……

就在苏清欢感叹之际，忽地却见一抹银白寒芒，她起初以为那是哪个舞姬腰侧垂挂的铃铛，直到一缕杀意浸染了苏清欢的感知。

苏清欢在某些修仙位面和末世位面，是常年走在生死交界的人，她顿时眼神一凛，与苏睿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苏睿明显也看出了那些舞女的不对劲，唯有其他人，还在醉生梦死、歌舞升平之中徜徉。

几乎是在同时，一名舞女却含笑地摆着楚腰，朝主座之上、搂着如嫔正放肆的赫连墨玄款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