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尊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凌若虚身前，正在熬粥的他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一转过头，凌若虚就看到了小狐狸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的脸。

……

凌若虚心中一滞，只是当看到白衣仙尊那纤薄的上襦，还有上面玉质的襟扣时，他就又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僭越的梦。

大逆不道。

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梦里，那襟扣却也很轻易地被他扯下了……

凌若虚眸光不自觉地盯着苏清欢的衣襟，这样灼人的目光自然被小狐狸注意到。

苏清欢挑了挑眉，却也不以为意，虽然凌若虚长得很好看，但她向来对渣渣不感兴趣。

此刻凌若虚在她眼里，就连那碗红豆粥都比不过。

……

所以凌若虚在这儿出神，小狐狸也没再理会凌若虚，而是自顾自地盛了一碗。

“果然是红豆粥。”

凌若虚看到小狐狸笑意盈盈地盯着那碗粥，这才猛地醒转，他有些嫉妒地望着小狐狸拿着的粥碗，多可笑，就连随意的一碗粥，都能博得比他更多的关注。

这样的对比显然不伦不类，但是凌若虚却不在乎。

他在意的，始终只有苏清欢一人。

白衣青年双眸炙烈，那浓烈的占有之意几乎要将人灼伤。

“仙尊，您觉得这粥好喝吗？”

“尚可吧。”

小狐狸点评地很随意，但实际上，凌若虚在厨艺上还是有几分天赋的，虽然比不上小狐狸，但是猜刚做饭两天能有这个成效，已经令人啧啧称奇了。

……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而小狐狸自顾自地喝着粥，浑然把凌若虚当成空气人。

那薏米山药红豆粥还有些烫口，小狐狸虽然贵为仙尊之身，此刻却没有用灵力将那粥弄凉，而是一口一口不疾不徐地喝着，原本淡色的唇也因为那热气氤氲，而越发鲜红起来。

看上去，好似是被谁疯狂掠夺过似的。

凌若虚静静地站在一旁，苏清欢没让他告退，他也索性就站在这里。

能一直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不出声，也是好的。

白衣青年沉默地盯着小狐狸绯红的唇，莫名他眼前又浮现出梦里的画面，梦中的仙尊绝不似眼前这般的视他为无物，相反，她奉他为夫君，对他又依赖，又关切。

可是凌若虚无比清楚的知道，梦里的都是假的，他们之间的地位，只怕永远也达不成这样融洽的地步。

但凌若虚不在乎。

能拥有她就好了。

哪怕……是强求。

……

白衣青年眸光晦暗，墨色的眼瞳中有暗芒闪过，危险而又偏执。

“仙君……不如让若虚给您吹凉吧，您金尊玉贵，只怕容易烫伤。”

凌若虚从昨天伺候小狐狸穿鞋就知道了，高高在上的元婴仙尊，也不是无所不能。

她皮肤极白，很容易留下红印。

只怕那丁香檀口也是一样……

凌若虚越想越是心浮气躁，为了镇定自己的情绪，不在小狐狸面前出糗，凌若虚用力地掐了掐掌心，感知到疼痛后，果然人清醒了几分。

他甚至不等苏清欢开口，就兀自盛了一碗新的红豆粥，开始给小狐狸吹凉。

小狐狸看他这个样子就觉得眼前一阵黑线飘过，主要她对凌若虚带有渣滓滤镜，所以怎么都没办法往好的方向想。

本来喝粥喝的好好的，他这个样子，却是过犹不及了。

唯独系统233觉得凌若虚有点儿惨。

“宿主，人家也没做什么吧，他只是想向你示好而已呀。”

“……谁跟我示好，我都要接受吗？”

小狐狸内心翻了个白眼。

……

第一世的时候小狐狸还有空跟凌若虚演一演青梅竹马的把戏，此刻她倒是想要加快进度条，于是便忽地冷然对凌若虚道。

“凌若虚，你不必如此卑躬屈膝，看着倒胃口。”

“……若虚不是……”

白衣青年正认真地给苏清欢吹凉那粥，此刻听到小狐狸伤人的话，他脑子好似被一道惊雷劈过，灵魂都嗡嗡作响。

一种莫名的痛意从四肢百骸蔓延。

她又拒绝他。

而且如此明显。

最重要的是，她瞧不起他。

凌若虚心中黯然，本来想直接跟苏清欢说自己心悦于她的，可是话到了嘴边，最终又咽了下来。

就算说出口又怎么样？

她为尊，他为卑。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元婴仙君，一个是被众人鄙夷的低微炉鼎，就算现在强自表白，只怕也只能成为笑话。

他不是在讨好她，更多的，或许只是希望向心上人表达好感吧。

……

这一点少年的懵懂心思小狐狸不是看不明白，不过她不屑，也不需要。

见凌若虚作势就要将那粥倒掉，小狐狸又有些可惜地道。

“这红豆粥熬到现在也不易，凡间都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虽然吃了辟谷丹，但是再吃一些五谷杂粮也多有裨益，你喝掉吧。”

“……”

凌若虚不知道小狐狸到底要做什么，但很明显，她不是在可怜他，而是在可怜那碗粥。

一想到这点，凌若虚就更难受了。

凌若虚不蠢，相反，哪怕神魂尚未觉醒，他也很聪明。

甚至比真实世界里的原主聪明的多，因为原主当时只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十七岁小姑娘，而幻境中的凌若虚却是个经历百年、只是被压抑了记忆的仙尊。

在原主还在自欺欺人希望心上人多看自己一眼、仙君或许对她也有情的时候，凌若虚就已经明白，苏清欢的确厌恶他，但如果得不到，他强求也是好的，总胜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

看到小狐狸转身要走，凌若虚终于再也忍不住，他压住心里浮动的戾气，忽地隐忍地问道。

“仙君既然懂得凡间这么多的事情，那仙君知道，在凡间，红豆是代指什么吗？”

说着，凌若虚就直勾勾地望着苏清欢。

他知道苏清欢厌恶她，那他也要让她知道，被一个厌恶的人爱慕，是什么滋味。

可惜，小狐狸并没有觉得被这句话冒犯到，更没有流露出普通小儿女的娇怯。

苏清欢懒散地瞥了凌若虚一眼。

“不过就是相思而已，本君百年之前尚未修道，也是有过未婚夫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