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医生跟自己说的治疗费用，许秀蓉整个人就被抽走了精气神，只是她没想到小狐狸会这么快放学回来。

许秀蓉连忙把那张诊断通知书塞到了口袋里，一脸慌乱地对着小狐狸道。

“囡囡，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在学校上晚自习吗？”

苏清欢看到许秀蓉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哪里猜不出来她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狐狸笑眯眯地对许秀蓉道。

“外婆，我跟学校申请了，最近这一个月都不用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我最近成绩稳中有升，老师也允许我自己安排自己的放学时间。”

“胡闹，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样不会跟不上吧?”

许秀蓉一听就急了，其实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们当初应该安排苏清欢住宿的。

只是许秀蓉手头没钱，出不起住宿费和餐饮费，再加上现在租的这个房子虽然离学校有点距离，但是刚好有直达的地铁，所以许秀蓉还是选择了让外孙女走读。

“怎么会跟不上呢？”

“外婆你放心好了，最近老师说我进步很快，如果发挥的好，都有希望能上帝都大学呢！”

“……”

对于A国老百姓来说，帝都大学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最高学府，许秀蓉也不例外。

她当下吃惊地张大了嘴。

“囡囡，你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许秀蓉知道自己外孙女成绩算挺不错的，但是离帝都大学一直还是有三十分左右的差距，而且因为家里穷，之前帝都大学举办提前招生夏令营的时候，许秀蓉也没舍得给外孙女报名。

因为这一来一去路费住宿费是免不了的，而且参加这个夏令营的都是青年俊杰，许秀蓉不敢保证外孙女一定能通过特招测试。

当然，如果外孙女当初去了的话，撇开钱不谈，肯定是件好事，没通过就当长长见识，通过了更好，能下降几十分录取，对于外孙女来说基本上高考被帝都大学录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许秀蓉又连忙道。

“外婆不想给你那么大压力，你们学校已经几年没有出过能上帝都大学的学生了，这个外婆是知道的，毕竟学校里没有加分和保送的项目，要靠裸分考上帝都大学真的太难了。”

“你只要能上一所重点高校，外婆就很开心很知足了。”

“哎呀，外婆，难道我说的你不还相信吗？”

小狐狸笑眯眯地揽住许秀蓉的胳膊。

“本来你外孙女离帝都大学的差距就没有多少呀，最后这点分数，就是靠悟性的。你就等着到时候我考上一个好学校，带着你一起接受记者采访吧。”

听到苏清欢的话，许秀蓉眼眶一热，她不敢奢想那样的场景，尤其是知道自己肝病已经到了中期后，她很害怕自己会成为小狐狸的拖累。

毕竟外孙女现在做一次菜都能有一千块钱，她要是以后报个勤工俭学，学费住宿费都可以在工作后慢慢还，她还有辉煌的人生等着她，自己怎么能拖外孙女的后腿？

……

对于许秀蓉来说，对钱是看得比自己还珍贵的。

许秀蓉忽地就鼻子一酸，有些难受地道。

“囡囡，外婆年纪大了，好害怕看不到那一天。”

“呸呸呸，外婆你都瞎说什么呢，你这样好的人，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小狐狸看到许秀蓉难过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怜惜，她知道老人家难过是为了什么。

“外婆，刚刚在门口我就看到你一副心情很低落的样子，是查出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

许秀蓉下意识地想狡辩。

但小狐狸不等许秀蓉转移话题，就一把掏出了许秀蓉藏在口袋里的医院检查单。

“还骗我说没有！”

苏清欢一副家长的姿态，气势汹汹地瞪了许秀蓉一眼。

“不就是肝病中期吗？又不是癌症，而且外婆我跟你说，现在医疗发达了，哪怕是癌症也有能活十几年几十年的。”

“你千万不要丧失信心啊。”

……

许秀蓉没想到小狐狸动作会那么快，她见小狐狸凶凶的斥责自己，虽然知道外孙女是为了自己好，但心里还是酸涩又难过。

“囡囡……你知道吗？医生说我这个病要治好保守估计就得十几万，而且肯定恢复不到正常人的水平，我……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最后给你太大压力，还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外婆，你就是担心太多了，本来老人家的体能就不如年轻人的，我们不跟最好的状况比，我们只跟自己比。”

小狐狸握住许秀蓉的手。

“十几万的医疗费也算不上太多，而且你想想看你有居民医保，应该能抵扣个三五万的，算下来也就八九万的样子。”

“这种治病费用听起来吓人，但其实也不是一次性交完的，都是几天几天交一点。”

见外孙女这么细致的安慰自己，头发花白的老人忍不住迷茫了，许秀蓉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依偎在小狐狸的胳膊上。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钱啊……”

“钱会有的！我们可以慢慢挣！”

小狐狸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

“外婆，要不这样吧，你看上次我就是在网上看那个医生才察觉出你可能有肝病的，他还介绍了许多简单易行的缓解方式。”

“我按照那医生说的，去给你先抓点中药，平常你也自己按按相关穴位，我们先从调养做起好不好？这样下来一个月最多花几百一千块钱，等到我们有钱了，再去看西医做手术。”

如果是之前许秀蓉肯定不信，认为网上都是骗子，但现在他们都这样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许秀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小狐狸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先慢慢治……”

见许秀蓉激发出了求生的意志，小狐狸顿时松了口气。

……

第二天刚放学，小狐狸正准备去中药房给许秀蓉抓一点药材，结果还没走出校门，就被班主任给拦住了。

班主任神色极为复杂地朝小狐狸道。

“苏同学，外面有个自称你爸的中年男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