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掷地有声，于施雪岚和费国年而言，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往他们的心上猛地扎进去。

费国年慌了神，猛地一推。

砰一声！

费思衡撞上旁边的茶几，小腿处传来的痛楚让他眉心紧皱，狠吸了几口凉气。

“思衡！”

施雪岚着急忙慌扶住费思衡，只可惜还没等她的下一句话说出口，费思衡就把她的手给拂开了。

费思衡张口做了几次深呼吸，他盯着这对夫妻，嗓音渐渐沙哑，“哥之所以会出车祸，是不是你们策划的？！”

“我看你是忙得晕头转向，满口胡话！”因为推了儿子的那点愧疚，此时此刻已经从费国年心里彻底消失，他指着费思衡的鼻子，“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事不要瞎说！”

费思衡冷笑一声，“谁说我没证据？”迸射着寒利光芒的眸光落在办公桌的文件夹上。

费国年呼吸一窒，忙不迭伸手打开一看，心口骤然一疼，要不是他身体还算好，就直接晕过去了。

“国年你先坐下！”

施雪岚赶紧搀着费国年坐下，伸手替他抚着心口。

费国年捏着文件夹的手指不断加重力道，像是要将其粉碎成碎末才甘心。

他抬眸瞪住费思衡，“为了你哥，你竟然敢伪造证据来诬陷你的父母！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

“正因为我有良心，所以我才要曝光你们做的每一件恶事！”费思衡撂下话，转身朝开着的门走去，“不管是阮家的事，还是我哥出车祸的事，我都会追究到底，如果不想被判得太重，你们最好是去自首！”

最后两个字萦绕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久久没有散去。

施雪岚和费国年宛如丢了魂儿，双眼空洞地望着费思衡离开的方向。

被费国年捏在手里的那份文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掉到了地上，翻开的第一页上写着赫然醒目的一行红字——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

医院。

几位医生从费辞所在的ICU出来之后，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车祸导致费辞的头部受了重伤，现在属于深度昏迷的状态，但在刚才，他们发现费辞出现了短暂苏醒的迹象。

准备对费辞进行二次手术。

费思衡接到电话后，赶紧到医院签了字。

待手术室的灯亮起，他靠着眼睛闭上墙壁，心里默念的全是，我愿意用我剩下的寿命换回一个完好无损的哥……

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

以至于护士和费思衡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场面一度尴尬，费思衡干笑两声，“我说的是一部电视剧里的台词，您找我什么事？”

护士递出自己手上需要签名的单子，“费先生签好这个，然后拿着去楼下取药。”

费思衡乖巧颔首。

等护士走远，他长呼一口气坐到椅子上。

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从过道里由远及近传来，费思衡闻声抬眸，脸上尽显疲态，“清河哥，长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