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啊，真是少见，你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不过住院的费用……克里斯先生帮你付清了，您认识他吧……不过你现在还是多休息吧。”

“克里斯……哦，不了，我要出院，帮我办理下出院手续。”

护士迟疑了一下：“您还没有痊愈吧，云博士……”

“让我出院。”

“好吧！”护士跑了出去。

云頔回到了研究中心，克里斯立即迎了上来：“哦，云博士！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谢谢你帮我付钱……”云頔无力地说。

“不要紧，你脸色不好，休息一下么？”

“没事，你说说吧，有什么进展？”

“没有什么，不过在原来的地方，我们又采集上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克里斯拿出了一个试管，里面装着些灰白的粉末，“我们进行了大范围的采集，在其中提取了沙子等杂物之后，除了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剩下了这个。”

“这是什么？”云頔端详着试管。

“骨灰。”

“什么？骨灰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集中在一处？谁的？”

“不能说是一处，不过大部分集中在那里，至于是谁的，我们或许无权调查，但我们已经请求了CIA动用数据库协助调查。”

“你确定？CIA怎么可能听取我们这个小小研究中心的请求……”

“我已经上报了这个项目，总统批准。”

“怎么可能？！”

“我们这个项目，涉及微观尽头和量子科学，属于探究科学尽头的项目，如果成功，可以领先世界各国的发展，更有可能成为真正的领先大国。”

“那我就不能参加了……我是中国人，怎么可能为美国争取国家荣耀？”

“考虑到你是中国人，”克里斯露出了看透一切的高傲神情，“美国政府正与中国交涉，想要达成合作，在那之后，两国共享荣耀。”

“随便，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云頔说道，“DNA检测结果如何？”

“基因链出现了断层，不可修复，但大致可以进行判断——不属于任何人。”

“那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不是现代人。”

“不在中情局资料中的某个人。”程序员补充道。

说到“现代人”，云頔的太阳穴开始发作，她揉了揉，好像记得一个古代人，还有一句话：“横江湖之……”

“那是什么？”

“不知道，第一感觉蹦出来的，不过这应该有所帮助。你这里的网有连接到海外的吗？”

“哪里？”

“中国，这句话来自中文。”

程序员掺进了一堆数据线中，摆弄了许久，电脑界面终于跳出了中文，云頔输入了“横江湖之”，一条条的搜索结果跳了出来，大多指向了一句话——

“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

这是……云頔在字里行间找到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首诗——

屈原，《离骚》。

“他的名字叫QuYuan。”云頔说道。

“谁？”

“一个古代的诗人，投身汨罗江的爱国者，一个虚无缥缈的冤魂……”

“等等，是不是龙舟节？”（注：英语中的端午节是DragonboatFestival，直译即龙舟节）

“是的，就是他。”

“年代应该很久远了，他的骨灰怎么还如此完整？”

“值得肯定的是，这绝不是偶然，这与‘沙子’绝对有关系。”

“不过我很在意这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

“Thelakesturgeonandthehusodauricusthatroamfreelyintherivermustbecontroledbynonentities.”（在河中纵横遨游的鲟鱼和鳇鱼必将受制于蝼蚁。）

“有意思，谁是蝼蚁，谁是鳣鲸呢？”

“或许是在警告我们吧。”云頔思量了很久，说道。

“那么，云博士，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那天你看到了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一片虚无。”

“那你说的量子态……”

“随口扯的，或许也有可能……”云頔想到了梦的最后，“不过我猜，那东西是夸克。”

“夸克？！”克里斯显得很惊讶，“现代物理学好像对它研究不多吧，这东西不是有‘夸克禁闭’吗？你怎么看的见？”

“先生，您刚说了对它研究不多嘛……什么都是有可能的，现象就是最好的证明。况且，我说过这可能是量子态的，说不定量子态的微观物体物理性质不同了呢？或许物理学错了呢？”

“博士，您做的假设太多了，至今为止，您推论全部建立在假设上，这不够严谨吧……”

“对于完全未知的领域，最好从假设开始，或证明或推翻，这叫做探索。”

克里斯陷入了沉默。

而程序员这时放下了电话，对他们说：“行了，CIA来电话了。”

“怎么？”

“他们所这基因链与中国一个家族的遗传物质相契合，那家人姓屈。”

“呵，”云頔笑了，“证据不来了么？说明我的梦还是挺准的……”

“查是查出来了，可是……这骨灰和‘沙子’有什么关系？喂，你还梦到了些什么？”

云頔的太阳穴又刺痛起来：“硅原子，质子裂成了夸克，单个的游离夸克，‘双夸克系统’，自我观察……”

“听着玄乎……难道说硅和夸克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有特殊条件的，至于是什么，我们去做个实验。”

核子研究中心是十分的辉煌，令长途跋涉后的三人振奋了精神。说实话，这次USA是下了血本了，又与中国合作、又找了欧洲，不成功、便成仁了。据说这里要找到希格斯波色子，不过他们来的目的，是另一种基本粒子。

“这边，”CERN的工程师赛格尔给他们指路，“我不太明白，你们找夸克干什么？”

“只找一个上夸克和一个下夸克，你们这里的加速器可以创造通电、高温、磁场条件么？”

赛格尔更迷惑了：“有，不过……”

云頔打断了他的话：“可以直接把原子打成夸克吗？”

“你想干嘛？！那是核反应！这CERN就没了！”

“好吧……”

……

“开启通电、高温、磁场条件！”云頔对赛格尔喊道。

对撞很快就开始了，一阵加速过后，计算机开始分析结果，然而最后却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