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应对（上）

与姜都头的见面，自然还不会这么快就有任意的消息，这本就在方向前的预料之内，只不过，保持适度的交往，至少能在人家美妹都头面前混上个脸熟吧。

回来后，方向前再一次龟缩不出，只管炼丹、制符。

这一天，时过午后，方向前正准备着手炼上一炉丹药，忽听得屋外钟声“当当”响起，初时似乎还只有一处在响，过不多时，“当当”之声竟然连成了一片，似乎整个药门无处不有钟鸣。

正自纳闷之际，一名卫士面带喜色直奔进屋，道：“龙堂主，好消息，好消息。申掌门出关了。”

……

方向前听到申掌门、申不害召见的消息时，时辰已近黄昏。

随着一名药门弟子，方向前一路前行。之前，门内许多不许随便进入的地方，今天众门卫却是纷纷让行，方向前得以长驱直入。

远远地，便是看到一处恢弘的大殿，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殿宇极高，几近十层楼的高度。

大殿建于一处五层平台之上，更显庄严宝相。大殿外的第一层平台上，身着黑、红、黄、青四种服色的众长老按服色分列两旁站立，下面一处平台上，药门所有丹药堂与练气堂的一众精英，在本门堂主的率领下，尽皆垂手安静而立，显得毕恭毕敬。

在这众多人众中，天乙堂的堂主薛祺礼一见方向前，便是将脸侧了过去。此厮自从上一次暗算方向前不成，一直故意躲着后者，好在方向前此时也无一举扳倒此厮的把握，故而一直隐忍不发。二人间倒暂时还未曾彻底撕破脸皮。

而那位之前曾与方向前打过交道的红衣长老，此刻却是置身于七、八名同阶长老之中，不时频频冲着方向前含笑点头。

方向前还之以微笑。随着带路人一路来到了大殿门前。那人轻轻推开一扇侧门，道：“龙堂主请进。”

方向前迈步而入。身后侧门随即徐徐合上，殿内却是明亮无比。

方向前抬眼望去，只见大殿正中约有五层楼房高矮的一座高台上，一团亮光耀人眼目，直刺得人无法正视。那团亮光，似乎是由其正上方一颗明珠吸饱了阳光后向下投射而成。

一股光柱从明珠内笼罩而下，却是不知如何又在高台顶部这么着凝聚成为这球状光亮之物。正是借着这股光柱和这团亮光之故，大殿内明亮异常。

此殿。故而得名明殿是也。

方向前隐约感觉，在那亮光中间，似乎有着人影浮动——难不成，申掌门便是隐身其中——可惜自己却是被亮光晃得睁不开双眼、根本无法看清其内。

而在那团亮光下面的另一层平台上，则昂首站立着三位白衣长老。

方向前一时不知申掌门此时的确切位置何在，便不敢造次，只得是冲三位白衣长老抱了抱拳，道：“天癸堂龙行空、奉命前来。”

突地，一个声音缓缓响起：“龙行空，很好。很好。”这声音不大，方向前却是徒然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威压。那声音继续道：“听说，你成功通过了试炼。还炼成了仙鼎。”

这声音，却分明正是从那团亮光处传来。方向前再次努力想要看清楚亮光中的人形，却是被刺得睁不开眼。

在这种场合，这厮自然也不敢放出灵识探查，只好是眯着眼道：“回申掌门话，这不过是弟子机缘巧合罢了。”

那人此时却并不否认自己便是申掌门，哈哈笑道：“是机缘巧合吗？哈哈哈，你有心机有手段，只怕。你有如此造化，也是你敢作敢为的结果吧。”

方向前听得一惊。感觉申掌门话中有话，似乎自己当初在试炼界中最后以非常手段大小通吃的一幕。这人便是认得一般，心中不免咚咚地跳了起来。

不想，申掌门却是又道：“将你的仙鼎放出来看看吧。”

方向前道：“是。”

张口一喷，一樽小小的黄鼎便是浮现于身前，的溜溜不停旋转。

白光中一时没了动静，三位白衣长老却是羡艳不已。当时，在方向前这个年纪，自己可是根本就没这种造化啊！甚至，其中一、两位，至今，都还没能修炼出哪怕只是一樽黑鼎！

“收了罢。”好半晌，申掌门出声道。

方向前轻轻一吸，仙鼎重入口内消失不见。

申掌门道：“也罢，既然你仙鼎已成。按理，我该授你本门长老之职才是，只是……”他略一停顿，道：“只是你于本门至今未建寸功，升得太快，只怕是人心不服啊。”

想了想，申掌门道：“龙行空，今日，我便正式任命你为天癸堂堂主之职，待日后你创下功业，再升你做长老，可好？”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方向前已被此人随着其话语似乎随意放出的威压压迫得心慌气喘，现在听他如此说，忙不迭道：“多谢掌门。”

心里却在想，不知何时，自己才会拥有如此的威压？

申掌门道：“你年纪轻轻，便已身怀仙鼎，却是要知世上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方向前抱拳道：“申掌门教训得是。”心想，现如今，也不必说本门之外了，便是整个药门之中，包括薛祺礼在内，想要干掉自己、甚至取而代之的，只怕也不在少数。

没办法，这便是物竞天择、残酷竞争啊。你死我活，你懂的，你死了，我便是能活，且还能活得很好啊。

一时间，方向前思想跑偏，浮想联翩。

申掌门道：“平日里，除了受地亥堂的庇护，你还有何防身之术？现在尽可试来让我一看。”

三位白衣长老听掌门如此说，面上再现羡艳之色，已知这是掌门准备指点这厮一二了。

方向前自然也已听出了掌门话中的意思，一时又是思潮起伏起来。眼下自己手中最强悍的战力，便要数白鼠两兄弟了，可是，这应该是专属自己的一点儿小秘密吧，可不能说露白便露白的。

巧了，看申掌门这架势，于这武学必定是胸有成竹的。自己的那套罗汉符，一直便觉着没整顺，正好可让他帮着提提意见、改进改进。

当即，方向前乐呵呵地放出十八罗汉，施展出浑身解数，在殿下好一番演练。

看着方向前终于是收住了阵脚，申掌门呵呵一笑道：“不错，果然不错。以你一区区玄启四重的修为，竟能操控得此阵有如此威力，想必，你灵念的修为，也是不低吧？”

方向前话到嘴边，却是又起了一点小心眼，我今日向你讨教的是罗汉阵，可不是什么灵念。再说了，万一让别人知道了自己手握灵眼境的功法，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即，方向前微微一笑，道：“不错，目前已是到了开眼境大圆满。”

这话说的，那是脸不变色气不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