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你刚才干嘛制止我啊？我再刺激一下，这小子说不得就松口，将玄阳武馆的武学传下来了。”

回去的军车上，刘参谋忍不住埋怨。

“你小子，这次刺激过头了，没看人家小伙子都哭了？”

简寻味大校乜斜了一眼老部下，有些不满。

“这小子当兵不行，猫尿多，性子太软了，我爸当初打我那么狠我也没寻死觅活的，男子汉怕个球！”刘参谋撇嘴。

开车的柳政委看不惯他的嘴脸，忍不住讥讽：“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操性，叔叔打断腿都不冤。”

“老柳，你现在就是一司机，我和领导说话，哪有你小子插嘴的地儿？”

简寻味大校带着笑意看他们闹，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宋宝璋的调查信息浏览起来，看完后，忍不住道：“我倒觉得，这小子适合当兵。”

“嘎？领导你…你没看错吧？就他？”

刘参谋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合适。”柳政委例行插了一句。

“哦？你说说看。”简寻味大校饶有趣味地问。

“他不怕他爸打他，毕竟小时候他爸经常打他，也没见他有什么自杀的倾向。但怕他爸拿亲情压他，若是他爸真因为这个结婚的问题自杀了，他会内疚一辈子都不能释怀的，即便以后发达了也是一样。

他老家申城那边的，亲族关系密切，不像某些地方比较淡漠。若是他老爸自杀了，他在父族亲戚那边永远难以立足……除非他不姓‘宋’……”

“有这么严重？夸大了吧？催个婚而已，那么多年轻人被催婚，也没见谁寻死觅活的啊？”刘参谋依然不信。

“一个人结婚与否，和很多因素有关，比如家庭气氛、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教育背景、财产、房子、车子、长相、身高、性格、才能、父母的性格……很多，多到难以计算，他父亲却把这些因素都忽略，只认为是他的原因，谁不崩溃？

突然穿越到异世界，贫困、饥寒交迫，还要受到帮派的欺负，他的师父出现了，送安全的住处、关心、秘籍——是我我也感动，也会很感恩…”

“拉倒吧！你老柳啥样人我不清楚？当初我新兵连借你大半盒黄鹤楼，你丫的到现在还没……”刘参谋意识到说错话，可怜兮兮地扭头看向简大校，“领导，我……”

“别磨磨唧唧的，回去后十公里！”

“是！”×2

柳政委从内后视镜看了刘参谋一眼，正好相互对上，两人不约而同地默念：坑货！

……

“阿璋，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们还都是老一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蒋爱国在办公室里，给宋宝璋倒了一杯茶，劝说着。

“唉——”

宋宝璋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蒋哥，不是他们的问题。”

想了想，他倾诉道：“只是勾起了我的回忆，想起了不开心的事罢了。在此之前，他每次打电话以后，我都要做一两天心理建设才能排遣情绪上的郁闷和压抑。”

端起茶饮了一口，蒋爱国看着他道：“怎么，你爸那么可怕？”

“怎么说呢？比如说我喜欢穿运动鞋，他觉得我应该拾掇好自己，每天应该穿皮鞋，穿运动鞋就是邋遢，然后把我没女朋友的原因归结到这个上面……”

宋宝璋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很多，比如衣服要穿西装之类的——他觉得我三十多了，要找女人结婚就要这样展示自己…”

想起每次和父亲打电话的不欢而散，他低沉道：“我说我们家就是缺钱闹的，他告诉我就算有钱，也未必有女孩子愿意嫁给我，还拿他老板的儿子为例，说什么老板家几台车，还有一台保时捷，儿子依然没找到女朋友……”

宋宝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说了。我今天打算去砂田，和他摊牌，解决一下他的养老问题，算是解脱了。”

“就这你还顾他呀？”蒋爱国玩笑道，“我可是调阅过他的记录，几年前可是很喜欢赌博，最近四五年倒是老实得很。”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爸呢？我不管他怎么办？社会的公序良俗也饶不了我呀！就当…就当这是命吧？！”

揩了揩眼角，宋宝璋起身道别：“蒋哥，谢谢你的看顾，我去那边处理一下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亲戚要我帮忙的，直接打我电话言语一声就成。”

回到车上，坐了四五分钟，宋宝璋打开音乐，驱车向着那个靠近深市的小镇而去。

在车子封闭的空间里，侯湘婷那低声吟咏的歌声回荡，带着一种淡淡的感伤。

“美梦里有怎样气候，你终于回过头看我

抱着你幸福的轮廓，连叹息都变得清澈

你的温柔还清晰如昨，伸出手仿佛就能触摸

Ha——

我终于不那么执着，接受分手是一向预谋

就算是轻轻的微风，也在试探思念浓薄

你忘的伞还依我的窗，望着窗外那悠悠春光

我心中延续和你的情感，有一种暧昧的美满

忘记了思念的负担，听不见你们相爱近况

我自私延续心中的期盼，有一种暧昧的晴朗

站在这城市某一端，寂寞和爱像浮云

聚又散”

……

歌声经历了若干轮的单曲循环，开车的宋宝璋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心中翻滚着过往。

连公司财务汪美兰于路边招手，寻求帮助都懒得搭理，没有了一丝旖旎的心思。

顺着滨江大道，转弯来到镇标的位置，将车直接开到他工作的酒楼。

“老板，麻烦车往这边停一下……”

车窗落下，父子两人相顾无言。

“有时间吗？我们聊一聊？”

宋宝璋根据他原来指挥的位置停下车，打开门下来，问道。

没有回答，只见他跑进酒楼，和前台说了一声，出门招呼宋宝璋跟着。

到了住宿的地方，他忍不住问道：“车哪里来的？你可别乱搞啊！贷款、租车可是碰都不能碰…”

“我知道，我没碰。”打断他的唠叨，宋宝璋否认后，解释道，“公司我辞职了，现在我被羊城总巡捕房聘为总顾问，车子是待遇，还分了一套房子。”

“为什么要聘用你？你除了会写点稿子，自考本科还是工商管理专业，你能做什么？”

不想和他继续吵，宋宝璋懒得回应，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和叙事脉络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