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元旦，黄卫红醒得早。

李爱华怕她孕吐，便披上衣服起来，把专门准备好的痰盂放在她面前。

“啪！啪啪！”外面突然传来几声闷响。

谁家的孩子，这么早就出来放鞭炮？

被这声音一吵，黄卫红趴在痰盂上呕得更厉害了。

“噼噼啪啪……”又是一连串的鞭炮炸响！

听声音就在后院里，这要放在李爱华前世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就是严重扰民了。

“我去看看，谁家的小孩这么调皮？”李爱华说了一声，就裹紧棉衣拉开门。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李爱华不禁打了个寒颤。

哈！

怪不得这么响，原来就在自家门口放鞭炮呢。

“李叔，新年好呀！”

“李叔，新年好！”

是棒梗！

他带着小当和槐花在李爱华家门前放鞭炮。

“棒梗，你咋这么调皮？一大清早就放鞭炮，这不是吵了大家的瞌睡吗？”

李爱华心中有些恼火，说话的语气就很严肃。

小槐花吓得快哭了，声音有些哽咽：“李叔，对不起！”

可棒梗像没有听到一样，又向空中扔了两个炸鞭！

李爱华正要发火，顺着炸鞭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易中海在打扫后院的卫生！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围着易中海炸鞭，易中海刚刚打扫干净的地面上，布满了碎屑。

易中海低着头，打了一声招呼：“李主任，早！”

李爱华吃惊道：“易大爷，您这么早就起来打扫卫生了？”

按说只要晚上打扫一次就可以了，所以李爱华很惊奇。

易中海没有抬头，低声道：“我寻思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又是休息日，早晨起来打扫干净，邻居们一天都能在好的环境中生活。晚上，吃完晚饭我再打扫一遍。”

李爱华轻叹一口气，这才是易中海的工作态度，这个人工作是认认真真的，没话说。可是，为什么总是那么多弯弯绕绕呢？

也许这就是李主任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算计别人的人，有时候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棒梗还围着易中海在不停地炸鞭，李爱华皱眉，难道是贾张氏让他来搞破坏的？可是，贾张氏就算想让易中海难堪，多的是方法，怎么可能舍得花钱买这么多鞭炮呢？

“棒梗，过来！”李爱华招招手，棒梗停止放鞭炮，笑嘻嘻过来了。

“是你奶奶让你来炸鞭的？”

“才不是呢。”棒梗摆手否认，然后十分兴奋地望着李爱华：“是小姨！小姨给了我五块钱，让我买鞭炸着玩儿！”

哈哈！

李爱华不由得朝隔壁许大茂家看了几眼，这秦京茹可真会报复，这样既能让棒梗兄妹高兴，又能让易中海难受。

而无论是谁，也怪不到她秦京茹的头上。

李爱华心中暗笑，看样子，易中海这一个月的扫地生涯不是那么好度过的。多少人等着捉弄他呢！

“棒梗，今天是休息日，好多人都在睡觉呢。你带着妹妹去胡同口巷子里放鞭炮吧！”

棒梗倒是听话，转头招呼妹妹们：“小当，槐花！我们去外面炸鞭。”

三个小朋友，一熘烟跑向月亮门，走了。

易中海抬头看了李爱华一眼，面露微笑，表达谢意。

正在这时，刘海中家的门打开了，刘海中拿着茶缸出来，准备去水池边刷牙洗漱。

见到两人，他哼一声：“早！”

李爱华点点头，只见刘海中径直走向水池，很快就含了一口水，“噗”一下，全部喷在刚刚棒梗炸鞭后的碎屑上。

用手指了指：“老易，打扫干净啊！”

说着，又去刷牙，过了一小会儿，就将满嘴的牙膏泡沫水又一次喷在鞭炮碎屑上。

易中海拿扫把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刘海中又伸手指着那些脏物道：“老易，你会不会扫地呀，快快快！打扫干净。”

李爱华心中呵呵哒，进屋关上门。

黄卫红此时已经好一点了，正在穿衣服。

“外边怎么了？”她轻声问。

李爱华简单地叙述一下刚刚的情景，黄卫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然后惊叹：“还可以这样玩儿？”

李爱华伸手抚上她脑后的秀发：“这就是小人物的生活！”

黄卫红洗漱去了，李爱华端着痰盂去公共厕所。

他走在四合院的院子里，这种感觉好奇怪。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一则旧闻八卦，歌唱天后汪非曾经与前夫在京城的四合院同居。

被香江的狗仔队拍到，早晨起来披头散发上胡同口的公厕。她的同居男友大步流星去胡同口倒痰盂。

李爱华以前看到这八卦是不太理解的，那都是九十年代后期了，怎么还会上公厕呢？

现在，自己穿越过来，到四合院生活一下，就了解了。四合院都这样，厕所在胡同口。

……

李爱华上完厕所回来，走到中院，看到贾张氏正把自家的煤渣倒在易中海家的门前。

他摇了摇头，想想以前，易中海还是给了贾家很多实惠的。

人家一落难，贾张氏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不过，易中海本就是自己的仇人，所以，李爱华也不会出声帮他。

拐过月亮门，进入后院。

易中海还在打扫后院！

秦京茹和二大妈两人正陪着他呢，他刚一扫干净，秦京茹就把纸屑和菜叶子扔在干净的地面上，然后喊：“易大爷，这儿还没扫干净。”

这边，二大妈把自己理菜后的残渣，也和秦京茹一样操作。

李爱华看得忍不住想笑，四合院哪，四合院！

想在这里生活，站稳脚跟不容易，想要不受气更不容易。

「禽满四合院」，这不是贬义，也不是调侃，而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

像这样扫地，易中海一天也扫不完这个后院。

算了，只要不是太出格，随他们去。

李爱华进屋做早餐，今天爷爷要接他们去那边过元旦。

……

刚到爷爷家，黄卫红就一阵干呕，吓得爷爷以为孙女病了。

听说是怀孕之后，爷爷朗声大笑：“哈哈，好！革命事业，后继有人！”

爷爷坐下来打了一个电话，不大一会儿，院子里来了一辆吉普车，车上下来三个人。

一个领导，带着两个专业医生，向爷爷敬礼！

爷爷把他们让进屋子里，让他们给黄卫红做检查。

有一位可能是老中医吧，给黄卫红把脉，过了好一阵，笑着祝福爷爷：“首长，喜脉！”

爷爷问那位老中医：“我孙女总是干呕，恶心，你们可有什么好方法？”

老中医捋捋自己的胡须，哈哈一笑：“首长无须过虑，这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可以通过饮食管理和情绪调节来缓解症状……”

李爱华赶紧上去请教老中医：“我正考虑饮食调养，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他想用药膳，不敢擅用。此时，认真向老中医请教一番，回去就可以给红红调理了。

老中医很耐心给他讲解，并告诉他如果严重了，可以再打电话给他，他可以开一点药物调节。

三人临走时，爷爷吩咐道：“你们安排一下，我送孙女去医院检查。”

那位领导沉吟片刻，说道：“那就元月15日去医院吧，我等着首长过来！”

爷爷一挥手：“好！”

送走三位，李爱华笑着对爷爷说：“我天天晚上做梦，梦见红红怀的是双胞胎。爷爷，医院有没有方法检查是不是双胞胎？”

这在后世是很简单的事情，不知这个年代的医学条件可不可以检查？

爷爷伸手敲了一下李爱华的后脑勺，没说话。

吃午饭的时候，爷爷问黄卫红，要不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黄卫红摆手：“轻伤不下火线！”

午饭后，她一觉睡到六点钟。所以，晚饭后他们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在门前刚下车，就听到前院传来争吵声。

这么晚了，谁在吵架？

李爱华作为新上任的管事一大爷，必须要过问。

进了前院门，才发现是中院的易大妈正与前院刘婶的婆婆吵架，三大妈和于莉两人在劝说，贾张氏跟在一群年轻人后面看热闹。

阎解旷发现了李爱华，连忙喊道：“李哥，李哥回来了！”

吵架的人也停下来，李爱华上前，正要相问，易大妈“扑通”一声跪下来。

李爱华赶紧往旁边相让，伸出一只手扶住。

“易大妈，好好说话！”

易大妈未语泪先流：“李主任，求求你帮帮我们家老易，再这样下去，他只怕要累死在大院里了。”

不等李爱华回话，她又说了一句：“就算不累死，也要被吓死！”

说完，竟然呜呜地哭起来，哭得非常伤心。

贾张氏说了一句风凉话：“吓唬谁呀？扫一下地就会累死，千古奇谈！”

易大妈大声呛回去：“那是正常扫地吗？”

“李主任，老易今天扫了一天，也没把大院打扫干净。

邻居们花样百出，全体出动捉弄我们家老易。

小孩子炸鞭炮，妇女们扔菜叶，还有老太太倒煤渣。

更可恨的是，刘家嫂子竟然……竟然……”

易大妈哭得说不下去了，三大妈告诉李爱华：“老易打扫卫生时，发现刘家嫂子门前有一只死老鼠，老易吓得栽倒在地！”

李爱华十分不解：“怎么，易大爷怕老鼠？”